大荒草原的魔頭謝清思大鬧洛川,這件事在江湖激起了大漣漪,可不知為何原本天天刊載這件事情的《江湖日報》不在敢寫下去,就連負責《江湖日報》發放的宮中官員也慘遭誅九族,懂事兒的老油條心中如同明鏡一般,這件事不是他們能瞭解的。

在龍門中被奉為龍女的龍蒼蕸再回到龍門時帶回來一個女子,礙著龍蒼蕸的面子沒人敢多問半句,生怕那句話說錯被割了舌頭。

女子很奇怪,自來到龍門後便在那藏盡天下武學的飛龍閣住下了一般,沒日沒夜的翻看那一本本武學典籍,偶爾龍蒼蕸會去和她一同在飛龍閣一層的練武場比試,二人關係頗好用如膠似漆來說都不為過。

“你就不能放下書陪我聊聊天,出去轉轉也好啊。”

龍門中有一座大湖,龍蒼蕸最喜歡就是冬日降臨,破冰行船。她好看的眸子盯望葉靈兒,無聊的趴在桌上繼續絮叨“不是說今日陪我在湖上看景,你倒好待在船屋中不出去,這就是你說的陪我?”

葉靈兒比之從前多了幾分英氣,舉手投足間似乎也多了幾分武者肅殺氣,她語氣無奈,伸手捏著龍蒼蕸的小臉,說道“你這傢伙,前些日子,龍叔叔還拜託我要勸你好好練武,你但凡肯聽話必然能打得過你的周哥哥。”

龍蒼蕸不甘示弱的反駁道“我就做好周哥哥身邊的弱女子就好了,倒是你要是回來比你男人更厲害,小心他不要你咯。”

腦海中浮現出裴遠野不正經的模樣,少女還真就擔心起來了,小手絞著衣角,嘴唇微撅。

“他不會真的喜歡上別人吧?”

龍蒼蕸見她信以為真,便勸道“不會的不會的,如果真變成那樣,我相信以你的勤奮程度到時候肯定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你就揍他。”

“然後呢?”

龍蒼蕸傻傻的眨了眨眼,說道“揍完他就聽話啦,聽話不就跟著你回去了。”

葉靈兒哭笑不得,想想一個多月前在自己眼中還高冷持重的龍蒼蕸,不由嘆了口氣,這妮子更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啊。

“男女相愛哪裡是比誰的拳頭硬,照你這麼說,當年老劍仙不應該有一段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姻緣?再說了,你勸我好好練武比裴遠野厲害,那你自己幹嘛不好好練武?”

龍蒼蕸脆生生答道“我要嫁的人可是未來的天下第一劍修,有這樣個男人我還練武幹嘛。”

默然無語的葉靈兒牽起她柔白小手走出船艙,冰湖中寒氣更加逼人徹骨,哪怕是穿著厚裘的二人仍令人不由一哆嗦。

空中繁星點綴,水面上倒映著碎碎圓月,一陣風颳來,細碎雪渣撲面而來,不由讓二女都微微眯起了眼睛。龍蒼蕸縮緊脖子,挑起一尾燈籠,在燭光下二女眉眼細膩,各有各的美。

葉靈兒深吸一口清冷氣,下意識用左手撫摸右手手腕上的淡藍翠花手鐲,本就不是什麼好玉,戴了這麼多天那枚算不得玉的玉石更是黯淡。

她展顏笑得好看,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很有趣的事兒,以後和裴遠野拜堂成親後,生出來的兒子不會跟他爹一個脾氣吧?

她低下頭,似是警告的自言自語“別以為是劍仙徒弟就了不起,本姑娘可不會落下太多。”

心頭忽痛,黛眉微皺,龍蒼蕸忙問道“怎麼,不舒服嗎?”

葉靈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想來是這些天練武身體睏乏,好好睡上一覺就無礙了。”

她心頭嘆氣,放在胸口的手不由握緊。

你,還好嗎?

袖中鐲子微微爍光,只可惜無人看到。

——

雙拳如風,裴遠野一拳砸在董鯤塵的胸膛,心神牽動三尺青鋒,雀唳隨風而動,隨著少年出拳旋在其四周揮出劍氣。

雖不握劍,可此刻的裴遠野與雀唳卻更加契合一體。

董鯤塵被這一拳險些錘翻在地,此時此刻他的神色才隱隱有了凝重,他輕聲問道“那看來是必須分出個生死了?”

裴遠野無語以答,伸手握住盤旋的長劍,點了點頭。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董鯤塵扯開衣衫,雪落在他赤膊的上身化為縷縷蒸汽,他的身體正在極速升溫,雙眸變得赤紅無比,連同著手中名劍大鳳劍身都染上了這麼無與倫比的紅色。他輕輕扭動脖子,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隱隱的嘶吼。

裴遠野吐出一口血水,周身同樣升騰起翠色劍氣,兩股劍氣氣勢勃發,轟然相撞!

裴遠野揚起手中飛雪一時間竟遮蔽了董鯤塵的視線,其人身形一轉,閃到他的背後,一劍毫不留情的揮出砍在他的後背,卻像是砍到了一塊兒鐵板,毫無鮮血四濺僅僅是砍破了衣衫。

董鯤塵不在留情,側身出劍,裴遠野雖躲過可仍是被其一劍砍在了左臂,閃轉騰挪間拉開身形,不經意扯到胸膛劍傷,疼的他直呲牙。

“雖然我修為不算高,可怎麼也是輕雲境初期境界,想殺我,痴人說夢!”董鯤塵沒有給裴遠野喘息機會,再次俯身前衝而來,這一次他整個人都好似被籠罩於烈焰當中,這和周培元的風助長火勢的劍形不同,眼前這位力求一擊必殺,是不留後路的燃燒。

“我小名就叫痴人!”裴遠野再次改為雙手握劍,只是這一次比之剛才似乎劍勢更猛烈了幾分,雙劍對撞,裴遠野儘管拼命握劍可手中青鋒仍是被崩飛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