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為拉曼帝國正統傳承的帕德羅西人常常會說:“命運自有它的安排。”,而就好像它所涵蓋的意味那樣,有意無意。一些事物,開始前行與發展。

時間線從來就不只是限定於與我們的兩位主人翁有關的事情上面,在他們所觸及不到的地方,在我們的視角的暗處,當原本僅僅只是飯後雜談的關於某個小國當中發生的訊息在數個月以後傳達到了某些人的耳中時——

名為“命運”的龐大機器,忽然轉動了它齒輪的一角。

“有意思。”有著一頭銀髮,掛著耀眼紅寶石徽章身邊放著一把長槍的女性嘴角輕輕掛起了一道弧度。

“去通知上面。”而剃著光頭,身著耶提納教會紅色主教袍的這名中年男子則是一臉嚴肅地對著手下如是說著。

海水輕輕地擺動,在人類當中最勇敢的水手也談之色變未曾鼓起勇氣進入的蠻荒之地;在越過了“不歸之地”進入到被狂傲的斯京海盜都恐懼地用北方的語言冠以地獄的名號稱之為“海姆蘭”的上古遺留的極北寒川。

一些早已被現如今的人們所遺忘,只有少數他們的子民。行走於里加爾大陸上的種族,睜開了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雙眼。

“從彼岸傳來的風,告訴我,它們回來了。”精緻的五官即便是人類當中最為美麗的女子會自愧不如,僅僅是普通地說著話就能夠讓最自滿的音樂家頹然失色,她有著一頭長長的金髮,和尖尖的耳朵,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心一隻形似爬蟲的生物正在閃動著美麗的半透明翅膀——她回過了頭,看向了身後那人。

“時機未到,稍安勿躁。”臉上。脖子上,還有裸露的手臂上充滿了各式各樣刺青的這人,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如是說道。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門羅公爵府一戰,兩人的防具都產生了損壞,米拉的還可以勉強穿著,亨利的那套板甲衣卻是徹底地損壞掉了。進入混亂的狀態,門羅城邦乃至於整個門羅領省和附近境內的工匠們自然也都是一窩蜂地散開,加上板甲衣的製作需要技藝高超的鐵匠。不得已之下,我們的賢者又迴歸到了當初和米拉相遇的時候那種極度輕裝的狀態——並且這一次因為燥熱,他連披風都沒有帶著。

幸也不幸,隨著日子的進展天氣變得愈發地燥熱了起來,沒有穿著護甲的賢者比起米拉而言自然是在平常的行進之中獲得了更多的舒適,這讓米拉的心情有著一些小小的鬱悶,但經歷過被獵犬撲飛卻僅僅是產生了一些淤青的那一幕,她也深刻地明白了護甲的重要性所在。

硬質的板甲衣透過鋼片的變形來吸收掉衝擊的能量,假如她穿的是原先的皮鍊甲,那麼她十有八九會產生骨折。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洛安少女這一次在應對負面情緒上面,與之前相比有了不少的進步。

這或許和這一段時間以來學習的東西和自己心境的不停變化有一些關係吧,不過這個女孩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她看過很多黑暗的東西,見證甚至親身經歷過很多悲傷的事情,但並沒有就因此變得一蹶不振。

我們常常會將視角鎖定於賢者出色的教育上面,但就好像一直在反覆提及的那樣,一件事情永遠不可能只是某人單方面的努力就獲得了成功,引導的一方與被引導的一方的態度和人格同樣重要——而若是將目光從充斥著各種神秘光環賢者身上移開,去看一看那個似乎只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小女孩的話,或許才會驚訝地意識到,她有多麼地了不起。

她是無知的,這並不是一個貶義的詞彙,我們或許應該用一種更為恰當的表達方法——她是一張白紙——但這也並不完全正確,因為無知的人、在閱歷和一些知識上面完全是一張白紙一般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存在有很多,但他們都和米拉有著根本上的差距。

如若你前去劍術學院,去詢問那些教導貴族的子女劍術的導師們他們最為煩心的情況是怎麼樣的話,那麼他們多半會給你的答案都是:“在你用心地想要教會你的弟子一個架勢的時候,他或者她會像是賣弄似地開始告訴你如何反制這個架勢。”

這種情況顯然不論對任何導師而言都是令人頭痛欲裂的,他們可以明白這些僅僅知道一鱗半形的初學者想要證明自己的心理,但也正是這種不端正的態度,導致許許多多的人一輩子都只能停留在這樣的程度。

——這不單存在於劍技當中,在其他任何的知識行業也常常會出現這樣的人,不夠虛心好學,自以為懂得了一些知識就開始反駁導師。

誠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者有甚至可以說通常都是如此,但這樣操之過急的人,往往都並不屬於這個行列。

以學徒的標準來說,米拉非常優秀。她專心刻苦,即便在某方面上面有所進步也不會就這樣故步自封開始沾沾自喜,而是繼續朝著下一個目標開始努力。

這樣的她,遇上了或許算是整個里加爾世界上最好的導師亨利。

會有著怎樣的未來,此刻我們暫且不得而知。

進入了五月份的南方天氣愈發燥熱,騎著馬匹走出了相當漫長距離的兩人,在穿過了一片又一片的雨林之後,來到了一個不算太小、但也不算太大的城鎮。

惡魔獵犬的血液擁有相當的腐蝕性,加上戰鬥之中受到的衝擊米拉所使用的鋼質一手半劍事實上已經損壞,不過原本它就並不能算得上是多麼地優秀,因此二人深入內陸,除了歷練以外,還有要尋找一座較大的城鎮,找有手藝的鐵匠打造更好的武器和防具的這一意圖所在。

馬蹄踏在泥土道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仍舊屬於熱帶國家的這一邊不論是建築風格還是風土人情都沒有太多的改變,因此我們在這裡也就不再贅述。

鈴鐺輕響,街角一隊奴隸走過,女孩瞥了一眼,然後回過了頭,她沒有開口,只是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之中倔強而又堅強的神色,愈發濃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