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膽怯退縮的想法只持續了短暫時間,習慣了刀頭舔血的傭兵們在這種情況下迅速作出的對策就是結成了臨時性的同盟——畢竟獎賞是由西瓦利耶王室頒發的,就算平分成二十份它也有相當的數量。

人性之中最為強大的一種慾望:“貪婪”戰勝了他們的膽怯使得這些人大聲咆哮著朝著亨利等人襲來。

而僅僅一個錯身而過,許多人的咆哮就與生命一同戛然而止。

“咚——”愣頭青似的綠牌傭兵是最先喪命的,除了留守馬車附近的埃德加以外其他四名男士攜手並進上前攔住了對方的攻勢,來襲的傭兵當中有許多都是盾劍搭配的,但先頭部隊毫無組織紀律沒能結成盾牆的他們並未能形成任何的優勢。

“哈啊啊啊啊!”這名綠牌傭兵是第一個死掉的人,他過分地靠近到了愛德華王子的攻擊範圍之內,之前紫牌傭兵尚且不提,面對這種菜鳥戰士王子殿下應對得可謂行雲流水。

直徑超過半米的斯京式圓盾憑藉王子手中的一手半劍要砍破並不容易,但身經百戰的愛德華也不需要如此,他直接一腳重重踹在了盾牌的底端,使之失去平衡向前傾斜,然後準確地抓住這個空檔一劍刺進了傭兵的喉嚨。

“殺啊啊啊啊!!”戰場混亂形勢和一對一的單挑有相當大的區別,王子在這方面還略顯稚嫩,他在一個目標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抓著他抽劍的空檔,另一名持盾的傭兵從一側衝了過來——但愛德華也不是獨自在戰鬥。

“呼——咻——”破空的聲音猶如飛龍在拍動它那翼展十數米的翅膀一般,身高傲視絕大多數傭兵的賢者手持大劍自下而上自左而右雙手持劍狠狠地揮出了一記斜撩。

打擊能力比丹拉索戰斧更加強悍的克萊默爾直接將對方緊急抬起來防禦的盾牌打成了漫天飛舞的碎木,就連那金屬製成的盾帽也扭曲變形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啊!!啊!!——”持盾的左手直接被衝擊力震得脫臼了的傭兵面色猙獰地張嘴痛叫,他的口水飛濺在空氣之中而那一口因為懶於清理而顯得又髒又臭的牙齒也清楚地被所有人給看到——

“咻嗚——”但亨利的攻擊還沒有停下,以大角度揮出的這一劍帶來的慣性極其強大,賢者出色地利用了它只是扭轉了一下身體之後腰部發力大劍在半空之中旋轉了一圈就再度以一記袈裟斬的姿態迴歸到了戰場之中。

“轟——鏘——”鎖子甲環分崩離析,骨骼、肌肉、脂肪、內臟,所到之處一往無前。

“啪——”鮮血四濺,整個人被劈成兩半的傭兵身上溫熱腥臭的血液濺到了附近許多人的身上,當先衝來的這幾名綠牌的傭兵開始退縮了,而減緩腳步有意讓他們送死想要以此消耗一行人體力的藍牌和橙牌傭兵見情況將要失控也不得不頂上來交戰。

“當——鏘——”實力更高經驗也更加豐富的中級傭兵加入戰鬥局勢立馬開始了變化,首先是多角度的同時攻擊令兩名王家騎士應接不暇其中一人的肩膀直接就中了一劍,而另一人為了掩護他背上也被砍了深可見骨的一刀。

如果不是亨利和愛德華急忙衝過來援護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就此命喪於此,但即便活下來了,短期內也是無法作為戰鬥力的考量之一。

“早知道這樣,我就弄一整支全副武裝的騎兵隊護衛好了。”愛德華和亨利背靠著背,另一側的埃德加、明娜還有米拉衝上來掩護兩名受傷的近衛騎士回到了馬車的附近,而王子小口地喘著氣,如是說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面對的追擊部隊就會是現在的十倍了,王子殿下。”稍作喘息,賢者再度一步向前然後劈開了對手的腦殼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殺入敵陣。

“哈哈……就算在開戰的情況下西瓦利耶也還是要維持這種表面功夫不撕破面皮嗎。”愛德華長嘆一聲:“政治真髒。”

“鏘——”向上格擋,之後抽劍回身,體格相近的兩人之間的配合就好像老友一般默契,互相照顧著背後以免腹背受敵,亨利和愛德華成功地阻擋住了十倍於己的傭兵的攻勢,但膠著了數分鐘的戰鬥也很快讓對方意識到這樣下去對己方不利。

“先生!”愛德華撇過頭注意到了身後,但也正是因為這次走神他沒有辦法完美地避開對方的攻擊,側臉被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幾縷金髮緩緩飄落。

“……”幾名傭兵分開朝著身後的幾人襲去,亨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傭兵們立馬交換了陣勢換成經驗更為豐富的橙牌頂在前面。

“波浪陣型……”賢者半閉著眼睛喃喃說道。

這種陣型是車輪戰的一個分支,和任何其他的車輪戰一樣它多用於包圍的情況或者是正面對抗,要點就在於透過不停地更換直接對戰計程車兵來維持對對方的持續輸出,以快速地消耗敵人的體力。

除此之外波浪陣還有一大好處就是能夠令己方成員傷而不死,若有人受傷了立馬就更換到身後,由沒有受傷的成員繼續對戰。

“該死。”愛德華大罵了一聲,人數上嚴重劣勢的他們在被對方擺出波浪陣型以後陷入了暫時的僵局,而身後的那幾名綠牌和藍牌的傭兵此刻卻已經和馬車那邊的明娜他們交上了手。

“當——鏘——”身負重傷的兩名近衛騎士勉強應付著藍牌的傭兵,而埃德加以一敵二對上了兩名持盾的綠牌,餘下的二人則一一對上了米拉和明娜。

“……”白髮的洛安大蘿莉有些顫抖,儘管這並不算是她第一次踏進戰場,或許也算不上是第一次的生死搏殺,但亨利沒有在旁邊的情況下女孩不知為何就少了幾分信心。

“殺!”渾身髒兮兮的傭兵可沒有因為她是個小女孩就有多少的憐憫,因為米拉身上掛著的藍牌的緣故,跑來這一側對付她和明娜的兩人其中之一也是一名藍牌。

他們看到了怯生生如同初生小鹿一般站都站不穩的女孩時心底裡頭由衷地浮現出了喜悅的情感,但一旁沒有掛牌的金髮少女卻在這時上前一步以精湛的一記刺擊逼退了那名手持戰斧的藍牌傭兵。

“怯!”矮妝的鬍子傭兵吐了一口口水然後就拉開了距離和明娜開始了格鬥,少女不輸給近衛騎士的身法和劍技讓她和對方能夠打出個五五開來,但也就那樣,如果再多一個人來干擾的話明娜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