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下午約莫2點左右,阿蘭一行四人敲響了亨利他們的門扉,剛剛開啟門就瞧見賢者和米拉已經打包好了所有的東西,顯然是打算離去了。

“我……我那是有原因……”單手劍士張口想做些什麼辯護,但一旁包括他的同伴在內沒誰給了他好臉色。“夠了阿蘭,你到現在還是想要找理由推脫嗎。”讓娜毫不留情地開口說道,一旁的伯諾瓦伸手想要攔她,但女弓手搖了搖頭,小聲地說了一句:“我們也忍受他很久了。”

她接著靠近了一步,然後用強勢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你一直嚮往著貴族騎士的生活,可是我們現在是傭兵,我是、他們是。”讓娜指著亨利還有米拉說道:“還有你也是!”

“你身為傭兵,不跟傭兵並且還是自己的隊友站在一個陣營反倒跑到了貴族那邊,你這是吃裡扒外你——”伯諾瓦捂住了讓娜的嘴,阿蘭耳根子通紅但整張臉卻因為憤怒而變成了白色。

“不好在這兒鬧矛盾。”一幅老好人模樣的伯諾瓦努力地當著調解人,而被落了面子的阿蘭咬緊了牙關憤恨地看了屋內所有人一眼,然後直接撞開了站在門口的安,揚長而去。

“……”女魔法師安靜地皺著眉毛揉著自己被推開撞到木門有些生疼的肩膀,但只是維持著一貫的沉默,沒有開腔。

“看樣子,你們是要離開了嗎?”身高只比亨利少了5公分左右的伯諾瓦看起來就像是個瘦竹竿,他直挺挺地站在木門的地方,因為身高的緣故弓手只能彎著腰,這很不舒服,但這個老好人卻依然滿臉微笑。

“是的,別的地方也可以接受傭兵任務,我想讓米拉先鍛鍊鍛鍊。”亨利這樣說著,他並沒有提及之前的事情,賢者並不是那種喜歡到處聲張的人。並且從伯諾瓦現在的表現看來,在來的路上他也應當是聽讓娜還有安說明白了。

一男一女兩名弓手明顯是有戀人關係,而雖說當初跑來主動和亨利搭話的是阿蘭,但看樣子真正在維持這個小團體成為一個整體的,幹實事的,卻都是伯諾瓦的樣子。

或許算是實質上的領導人的年輕弓手錶達出了應有的沉著和專業,他沒有再開口邀請亨利他們留下,而是伸手從衣兜裡掏出來事先分配好的賞金,遞給了亨利。

“你們的傭兵牌上已經記載了完成這次任務的記錄,雖然不算多,但也是邁出了第一步。這是這一次的賞金。”他說道,賢者接過了小皮帶,掂量了一下,約莫是在20個銀幣左右。

賞金一共是80個銀幣,所有人平分的話理應是每人13個才對,但考慮到運送的費用之類的,交付給他們20個倒也還算合理。

“祝願你們之後的行動也會順利,一帆風順,後會有期。”顯然是本地人出身的伯諾瓦用上了水手們常用的祝福語對著賢者如是說道,讓娜和安也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一帆風順,後會有期。”亨利和米拉走了出去,白髮的洛安大蘿莉揹著放著自己衣物的小皮包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女魔法師再次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擺了擺手。

為期數天的邂逅裡頭髮生了不少的事情,一聲道別,雙方又都各自邁上了自己人生的道路。

駕馬緩緩地從鎮中心路過,不少忙活的傭兵們抬頭看到了亨利背後揹著的大劍,聯想到昨日的那印象深刻的一幕,他們都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這獨特的組合。

“嘿,一路順風。”身後有誰這樣喊著,亨利回過了頭,似是昨天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傭兵,他擺了擺手示意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離去。

悠揚的西瓦利耶樂曲從不知什麼地方遠遠地響起,陽光灑在身上,給予了一絲絲的暖意。

“噠噠。”的聲音變成了“踏、踏”,馬蹄鐵踩著的地方從石板鋪就的地面變成了鄉間小道的泥土。

充滿西瓦利耶風情的風車磨坊在深秋下午灰藍色的天空下悠閒地轉動著,收割完的小麥成堆成堆地堆積在磨坊的門口,忙裡偷閒的農民坐在搖椅上閉著雙眼品嚐著燙口的茶水。

叮叮噹噹的聲音在附近響起,顯然是哪家的鐵匠正在忙著打造些什麼。

炊煙裊裊直上青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涼爽的空氣,從瓦沙港口吹來的海風些許的鹹味和腥味在這裡依然明晰可聞。

但相比起亞文內拉,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生活得要更加地舒緩與平靜。

“如果一直這樣子,大家不要互相打來打去,多好呢。”米拉有感而發地這樣說著,而亨利抓著韁繩,微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