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道,其他人沉默地對視了一下,眼神有些無奈——顯然這樣的事情並非第一次發生。

本著完成任務為首要,一行人循著地上的血跡開始前進,不一會兒在遠處的一堆灌木裡頭髮現已經失血過多奄奄一息的這頭野豬。

另一頭暈倒在地鼻血橫流的野豬在十幾分鍾後也被找回,伯諾瓦、讓娜和安三人看著這頭莫名其妙倒在營地中間的野豬,對著亨利表情複雜。

“它自己撞樹上了。”賢者再次聳了聳肩,而其他三人都是一副你說就是了的模樣。

“阿蘭!”米拉從地上撿回了自己的披風然後抖了一抖重新披上,旁邊的幾人開始高聲呼喊轉頭跑掉的單手劍士。

“剛剛表現得不錯。”亨利上前幫她把頭髮上的落葉給掃掉,然後出聲誇讚道,但女孩自己卻搖了搖頭:“我還是慌了一會兒,手忙腳亂了半天才冷靜下來。”

她小臉上掛著一副認真表情皺著小眉毛這樣總結著自己的錯誤,這讓亨利臉上的笑容更甚,他揉了揉米拉的小腦袋,女孩伸手拍了他一下像是在說不要煩我。

兩頭數百公斤重的野豬顯然只能是抬回營地,在半天呼喚阿蘭未果以後,考慮到血腥味吸引來掠食動物的可能性,眾人決定先行離開這裡。

用樹枝和之前用來充當陷阱的粗麻繩組成的抬架被手腳麻利的弓手們做了出來,考慮到身高的關係,伯諾瓦和亨利一組抬著那頭更重的公豬而三名女性則負責那頭更小的母豬。

身為魔法師的安也免不了要幹體力活,柔軟潔淨的法袍雙肩壓著的小樹幹顯得與她的氣質格格不入,但為了生活,必須如此。

米拉收起了長劍在一旁幫忙穩定著被倒吊過來的野豬的身體,崎嶇的林間道路上假如它晃盪起來本就體力不如男性的二人會更加地難以承受。

比起來時多花了三倍時間才回到營地的眾人直接就看到了一身狼狽的阿蘭坐在篝火旁邊清理著自己身上的髒汙,氣喘吁吁的幾人沒有和他打一聲招呼,而單手劍士冷冷地瞥了亨利一眼,似乎對於當時賢者沒有上去果斷地支援他仍舊耿耿於懷。

之後一陣沒有什麼營養的交流,眾人開始了休息和晚餐。

那頭被阿蘭砍傷的青年野豬顯然是跑掉了,作為他熟人知道這個人脾氣的伯諾瓦他們沒有吱聲,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的亨利和米拉自然也就沒有提及。

年輕的單手劍士因為吃癟而整個人都變得冷冰冰的樣子和之前邀請亨利他們的時候判若兩人,而一邊仔細地將自己的外表整理乾淨,一邊他什麼都沒做就那麼坐著等待晚餐。

捶了捶自己痠痛的肩膀,安剛剛坐下就在一旁拿出了魔法書開始認真地學習。

米拉出神地望著她,而溫婉性子的女性魔法師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頭微微一笑。

亨利看著兩人的模樣,一邊不急不緩地朝著篝火堆新增柴火。

像安這樣的年輕魔法師們,實際上有許多都處境艱難。

誠然在俗世的眼中魔法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偉大力量,那些高階的魔法師們,舉手投足之間使用範圍魔法殺死成百上千的人都不在話下。

但成為高階法師的魔法師,實際上不足萬分之一。

原因很簡單,魔法學習的代價,太昂貴了。

即便在兩百多年以前由十三位高階魔法師共同出資成立的法術協會使得現在任何透過初階魔法師認證的普通人,都可以直接免費領取一套由稀有材料編織而成的法袍和一本價值昂貴的魔法書。但這一點也只是改善了年輕人們的生存環境,並沒有徹底地解決所有問題。

魔法師也是凡人,需要衣食住行,需要花費。

而資源是有限的,即便相對比例比其他職業更低,每年也依然還是有大量的平民成為法師學徒。而這些所有人都要讓法師協會來免費贍養的話,他們顯然也是有心無力。

於是像安這樣的,家裡頭並不是十分富有的年輕法師們,就只能一邊努力做一些傭兵任務之類的,一邊抓住每一分空閒認真地學習了。

而這樣的效率如何,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這就是為什麼現如今存在的高階大魔法師裡頭貴族和世家出身的人佔據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因,因為有錢,衣食無憂並且昂貴的法術書籍和法術器材也隨取隨得,一天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研習魔法,顯然比起要為了生計奔波的像安這樣的普通法師要過得舒暢得多。

依靠家庭資產發展起來成為強大的魔法師以後再將這一切迴圈到下一代,貴族大魔法師世家一代比一代強大,而沒有這些先天條件的普通人就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艱難努力。

——並不是沒有過成功的例子,只是這條道路,十分之艱難。

食物的香味逐漸地散發開來,亨利看著米拉和安,這某種意義上相當相似的二人,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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