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白髮的女孩兒。

但在分離的眼下也只能信賴米提雅優於一般戰馬的體能和米拉的經驗足夠讓她們脫險,比起她來,帶有傷員騎乘的馬匹還低劣許多的他們四人才處於更加危急的情況。

馬蹄飛馳而過,林間小道四通八達,雨勢繼續增大到雨點打在臉上都生疼的地步後,早前留下的足印也逐漸在雨中化成一片片水窪,無從判斷米拉和追蹤她的騎士們到底選擇了什麼方向。隨著馬匹的體能終於透支到極點,一行人只能從奔跑改為緩慢步行,但就連這樣這些平凡的馬兒也越喘越大聲。

他們是幸運也是不幸的。

不幸的是在馬兒的體能到達極限的時候,他們都還沒能找到米拉。

幸運的是,他們遇到了其他人。

一行正慌慌張張地在樹林邊緣試圖搭建營地的西瓦利耶步兵。

西瓦利耶人永遠是西瓦利耶人,哪怕天塌了,騎士之國也仍舊要秉持騎士精神。

騎士老爺和農民步兵之間永遠都必須要保持不平等,這就是高貴的騎士精神。哪怕這種高傲與隔閡所導致的騎兵步兵脫節曾經在至關重要的戰役中導致了西瓦利耶的戰敗,騎士們也只會責怪那些低劣的,可憎的,頑固的,愚昧的農民們竟然無法跟上全速衝鋒的自己。

高貴的騎士永遠是正確的,他們完美而高效,只需要遵循恆定的戰法以一次衝鋒來定勝負,其它所有的花樣都只不過是會在騎兵衝鋒之下潰敗的可笑兒戲。

農民兵舉起了長戟,亨利騎著喘粗氣的馬匹一個轉身,因為疲勞而忘卻了恐懼的馬兒在馬刺的作用下緩慢地轉過了身。

“阿雷(別過來)!”西瓦利耶的農民兵以三分恐嚇七分恐懼的語調大喊,而賢者騎馬向前抽劍揮舞,剎那之間便將農民兵所用的劣質長戟噼成了一根燒火棍。

“奪——”未經打磨盡是黑鏽的戟頭戳在軟爛的泥地之中。

接下來這十來名西瓦利耶步兵便為他們展示了什麼叫做“一觸即潰”,這些農民兵幾乎不可能是自願來到帕德羅西當傭兵的,他們是騎士領主的所有物,低賤的步兵負責做騎士們不願意做的工作。

當這些貴族不願意服從於亞文內拉的合併而逃到東海岸時,他們也被一併帶了過來。

大雨傾盆,待遇悽慘,領主又拋棄了他們,瘦弱的民兵們穿著寬大的二手裝備本來就只能在順風的戰局裡發揮一些打雜和壯大聲勢的作用,眼下遇到這麼一個拿著大劍的北方老哪怕人數佔優他們也提不起拼命的勁來。

作鳥獸散的農民兵們丟盔卸甲連武器都捨棄轉身逃入了密集的叢林之中,而賢者只是向前一步抓住了一開始拿戟對著他的那個民兵,剛一開口對方便像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全都說了出來。

不論是還有十幾名像他們這樣的民兵在護衛騎士們的輜重,還是他們的騎士老爺追蹤那個洛安人前往的方向。

雨水在對話的時間內達到了極點,但幾乎就是在亨利所需要的情報全部得到的剎那,雨勢就肉眼可見地變小了起來。

“啪——”賢者丟下了矮小的農民兵,對方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感謝著老爺的不殺之恩,緊接著連滾帶爬地起了身就也往林子裡跑去。

“還不如足輕啊。”自到里加爾以後第一次目睹與貴族軍隊交戰的綾有些目瞪口呆,她本以為自己國家的足輕就已經算得上貧弱,但在看見這些民兵的軟弱模樣之後算是開了眼界。

“三天餓九頓,好不容易打了勝仗,戰利品還得想辦法埋到貴族老爺們不知道的林子裡不然就會被收走。”

“而且根本沒什麼像樣的訓練。”僅僅只下了半個多鐘的陣雨迅速消散,重新出現的光照讓賢者微微眯起了眼睛。

“準備反擊了,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