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重擊長刀砍破了巖虎的頭皮並造成了頭殼骨裂,但獵物是同樣頑強的山羊因而長了一副厚實腦殼的巖虎並不至於一擊斃命。僅重900克的護身長刀仍不夠重,它雖然遭受重創但仍未身死,此時身後的鳴海立刻利用手中武器的長度越過前面頂著的彌次郎向下戳向被他擊打趴在地上的巖虎,武士領隊準確地刺中了它的背部把它按在地上,而另一側我們的洛安少女立刻一個側身扭腰的同時一刀從側面劈向這隻巖虎的頸椎。

她砍了進去,但堅硬的骨骼和強壯的肌肉使得這一刀沒能完美切斷,米拉因而立刻一腳狠狠地踩在了刀背上助力,但在切斷巖虎頭顱徹底擊殺的同時她手裡的刀也狠狠地磕在了岩石鑿刻的道路上。

“當——”的一聲,堅硬但相對較脆的和人長刀出現了豁口,但眼下不是能管這些的時候,因為另一頭巖虎立刻又撲了上來。

比仍是少年少女的二人更加健壯有力的約書亞聽音辨位,在俯身的同時揮刀用手中更長更重的太刀一擊便命中腹部將一頭撲過來的巖虎腰斬緊接著順勢往上一頂把被切斷的巖虎上半身撞到調入兩側之中。重重摔在地上的半截巖虎身軀發出一聲最後的哀鳴掙扎著沒了聲息,而另一側的老喬也在同一時間用腰刀刺進了一隻剛從側面攀爬上來的巖虎嘴中,在扭刀擴大傷害的同時一腳踹中它的鼻子將其踢回到下方。

幾乎全部的其它戰鬥力都位於這一側,而另一側單槍匹馬攔下其餘幾頭的,自然便是我們的賢者先生與他威力無比的克萊默爾。

空曠的空間中得以全力發揮的一米五大劍佐以他個人的臂長,亨利的攻擊範圍幾乎和手持短矛的其它人一致。他一個人就涵蓋了所有的空間,而且不同於僅有尖部有戰鬥力的矛或者斧子若是不幸杆子命中了目標就只能造成相當於輕型鈍器的傷害甚至把自己折斷,大劍修長又鋒利的劍刃盡是致命的殺傷部。橫斬豎劈,沒有一頭襲來的巖虎能挨他一劍還只是重傷。

就連趁機爬上了旁邊支撐柱試圖從半空中下撲的一頭也在空中被賢者換成單手握劍瀟灑地一記上撩豎著從腹部切成了兩半,而他本人在避開噴湧的紅色鮮血與巖虎內臟的同時往前順勢繞了個圈改成雙手握劍又是一記袈裟斬劈開了一頭剛剛伏下身子準備撲起的巖虎的半個頭顱。

只剩下下顎的頭部噴著鮮血被亨利一腳踹開,他接著又一劍捅進去下一頭巖虎的身軀然後一扭大劍就像切紙一樣從一側破出,而生命力頑強的野獸仍舊試圖用爪子造成傷害,但賢者仗著自己身上的板甲衣直接撞了上去把它頂過去撞在了後面最後一頭巖虎的身上,然後趁它被死去巖虎的屍體壓住的時候調轉劍尖向下直接從天靈蓋插穿了下巴,再用力一扭,齜牙咧嘴露出尖牙的野獸便翻著白眼一陣抽搐死去了。

而在亨利砍瓜切菜般解決了這頭所有野獸的同時,其他人也在合作擊殺了另一側的最後一頭巖虎。

體格比普通老虎更小的巖虎是敏捷而又出其不意的獨行獵手,但因為體重較輕它們的衝擊能力不足,又不似狼犬可以叢集配合。數量沒能形成真正的優勢,因此主動進攻集中多人的力量圍攻一隻逐個擊破,選擇了正確的方法他們在幾分鐘內便解決了這一整批十幾頭的野獸。

“這些的血,是紅色的呢。”洛安少女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些巖虎和之前那些怪異野獸的區別,儘管沒人受傷看起來算是大獲全勝,他們卻也消耗了不少的體能。本身從山下走上來再進入洞窟之中爬上爬下就已經消耗了部分體力,加上和蟲類戰鬥後回去找援軍再過來,因為急著救人也沒能好好休息,此刻不少人都已經是氣喘吁吁。

戰鬥時的緊張感使得人感覺精神振奮,但實際上在從狹窄通道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靠著薄荷膏的冰涼刺激在強打精神。此時已是夜晚加上體能消耗未經補充,自進入洞窟一來一直繚繞的如臭雞蛋的味道也令人頭昏目眩,在戰鬥結束以後精神略一放鬆,本就受傷的鳴海一個踉蹌居然把手裡的火把失手掉了下去。

而這一掉不要緊,落到了地下的火把立刻像是激起什麼反應一樣發出巨大轟鳴“嗤!”地一聲在這一側的下方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麼回事?!是什麼妖法嗎!”被嚇到的虎太郎直接鬆開了手裡的短矛叫了起來,而更具判斷能力和知識儲備的亨利與博士小姐則認為是下方有些什麼可燃物。

“也許是以前遺留的油。”綾如是說的,燃起的熊熊大火覆蓋著地面燒灼著掉落的巖虎屍體毛髮同時似乎還對什麼東西造成了傷害,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傳來,令人汗毛倒豎,它聽起來像人類又高於正常人能發出的聲音。

詭異的感覺還只是心理層面上的,洞窟內本就空氣混濁腥臭,此刻多了大火燃燒,燥熱的感覺加上進一步的缺氧使人幾乎快要昏倒——剛剛作出過一次的決定此刻其正確性又開始被質疑,他們再一次面臨選擇:

是進一步前進,還是退出去設法再找點人以及嘗試把火滅了再走?

先不說龍之介那邊是否會幫忙,留在那邊的大神和足輕要照顧病倒的人並且保護己方財物與補給——畢竟對方終歸是浪人——也抽不開身,他們若是再回去一趟,就這個體力消耗估計也是沒法再來的了。

而且依照洞窟內部目前所見的兇險情況,拖延的時間越長,只怕被拖進來的人生還機率就越發渺茫。

龍之介察覺到了眾人的遲疑和沉默,雖然性格十分紈絝高傲但似乎在涉及阿惠的問題上他就行動力極高。

也不知是疲憊和恐懼促使還是真心如此——或許兩者皆有,他整個人跪了下來,以極低的姿態磕著頭涕淚橫流地說道:

“求求你們,別走啊。”

接連超出認知的危機和一行人展現出的戰鬥力,令他體會到了自身的無能為力。加之以之前老藥師的離去,絕望使得他終於放下了華族的高傲,但這在一方面卻也證明了他對阿惠是有多在乎。

“走吧。”鳴海率先表了態,這種下跪的姿態在和人文化裡被稱作土下座,已是可以展示的最低姿態。若是這樣了都還拒絕對方,那他便已是在對同為武士的對方表達鄙夷,認為以對方的身份地位哪怕這樣低聲下氣都不足以被自己重視。

亨利看了看其他人,除了贊同基本上也是默許,畢竟人都有共情心,哪怕虎太郎有許多讓人反感的地方,他在乎自己重視的人的這份心意卻是真實的。

恐懼,瑟瑟發抖,不敢上前戰鬥,他知曉自己的無能為力,但卻在同行的其它武家子弟都逃避的時候仍舊拼盡全力想找人幫忙救援。

“呼——”米拉看向了自己有了好幾個豁口,尖部還折斷了的長刀,儘管還有單手刀和小劍可用,但她仍舊有些不安。

除了亨利以外的其他人武器也基本上都出現了一些磨損,只是氣喘吁吁的他們仍需要繼續前進。

時間不等人,而且本就炎熱的夏季此刻加上無名大火燃燒更加令人難以忍耐,不論如何,首先要離開這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