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的貴族與商人們也有他們自己版本的素面,那種素面一般是用大米磨粉製成的。而他們為了將自己和平民區分開來也往往不會將其稱為素面,而是用上了一切華麗辭藻去形容,例如新京計程車族會將用米粉做成細線的麵食稱作“粲”,這個詞彙在和人語言裡意味著晶瑩剔透極其美好上等的食物。

而後一種蕎麥麵使用的是新月洲特產的一種作物,里加爾幾乎見不到這種作物,因為它即便在新月洲其實也沒有廣泛地被種植。

除此之外還有對於里加爾人而言更為熟悉的用小麥製成的麵食,和人語言中一般稱作烏冬。它的歷史也已有上千年之久,考慮到小麥幾乎是里加爾最常見的作物,或許兩片大陸之間的溝通來往也遠比人們所知道的更早。

只是許多事情都已經遺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但當眼光回到當下,和人在新年之際傾向於吃蕎麥麵的一個重要因素卻也是這種作物不常見的原因,就是蕎麥麵粉製成的麵條更容易斷。

它很難被完整地撈起,擀麵完成之後切割的過程也經常會有碎掉的麵條單獨遺留。但這種不便的特性在方方面面追求儀式化和象徵性的和人文化裡,卻成為了一種優點。

新年之際,辭舊迎新。

吃一碗蕎麥麵,筷子夾起來斷掉的麵條象徵著去年一年的糟糕事情都被一刀兩斷。壞事不會延續至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是嶄新的開始。

這種極具象徵意義的特點使得吃一碗蕎麥麵成了和人新年的一項傳統,而入鄉隨俗,亨利一行也便決定今日的午飯吃上這麼一頓。

易碎的蕎麥麵餅在老闆娘的手裡翻飛騰轉,她撒上防止粘連的麵粉之後揉搓擀平,再摺疊起來用刀具切成扁長的褐黃麵條。

放起來儲存之後開始操作的則是和人面食的精華——湯汁的部分。

民間家常菜的湯汁大多數較為簡易,和人的麵食製作過程中有相當重要的一步名為“出汁”,指的是用柴魚片與昆布等配料煮出湯汁。

而除此之外還要用味噌兌水煮出一種叫做醬味噌的稀釋過的味噌。用大豆和鹽發酵出來的味噌這種原料在和人飲食之中佔據至關重要的地位,尤其是許多湯麵類的東西它都會被用上。

這一步的難點在於要控制溫度不能把水燒開。和人追求鮮味,而味噌兌水在溫度作用下就會變成有濃郁鮮味的湯汁,但溫度不能過高,否則會破壞這一味道。

烹煮合適後用紗布分別濾掉味噌和出汁所用的昆布與柴魚片。

隨後麵條放入迅速煮熟,用竹篩撈起來浸泡在冷水桶之中,取出放置以備用。再加入芥菜、蔥和茄子,均切成片,水煮後撈起以待備用。

老闆娘熟練而又高效地同時進行著這一切。在大部分準備都做完以後她才將醬味噌倒入出汁之中,文火加熱至將要煮開卻未煮開之時,把麵條加入進去一起烹煮。

半分鐘有餘便把麵條撈出,倒入碗中,再舀一勺湯汁澆上去,把水煮的綠色蔬菜擺放其上,便端到了等候的一行人面前。

發酵的味噌帶有鹹味與鮮味,而同樣出自大海的昆布與柴魚片則是提供了魚與海洋的味道。其上新增的綠葉蔬菜與茄子,再撒上一些胡椒與山椒混合的粉末,雖然不是在座任何人過去熟悉的食物樣貌,其色香味卻足以打消他們的任何疑慮。

心滿意足,是他們解決完這一餐之後不約而同的想法。

而由於來這家店的次數已不是一次兩次,亨利自然也告知了其餘那些暫時不在一起的同伴們若是有事在旅館找不到的話應當去哪裡找他們。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於是正好是吃完結賬的時候,已經有很長時間未見的博士小姐與大巫女二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這家麵館。

“情況怎樣了?”她們二人會親自找上門來,便是亨利之前告知後委託上報的事情有了結果。

“新京方面。”賢者停了一小會,等待兩人進了麵館把簾子放下才繼續說道。

“願意派遣人手去處理裂隙的問題了嗎。”

他這麼問著,儘管沒有開口回答,但大巫女和博士小姐不約而同有些無奈的神情卻也給出了一些答案。

“挺難辦的。”綾嘆著氣說著,然後瞥了一眼他們剛剛吃完的碗,米拉注意到了這個舉動於是用手肘懟了好幾下咖萊瓦,愣頭青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於是屁顛屁顛地跑去跟老闆娘說再來兩碗麵。

“坐下,吃完再說吧。”

雖然同在新京,但從天閣大書院以及神社趕來平民區依然花了不少的時間,二人顯然也是已經飢腸轆轆。

老闆娘見到來人是兩位大人物卻也並不多問,新京境內的南蠻人雖然不少,會找上門來並且談吐之中顯示出對本地很是瞭解的卻是這麼久來只見到一位。

她也早就猜到這一行人的獨特性,但在這裡他們是食客而她是掌櫃,不多問不多追究,是維持良好關係的關鍵。

麵條再次下鍋,已做過事前準備因此這次上菜的速度比之前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