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遠方來客與不詳之風(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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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璐璐本身會講佔據優勢的主流社會語言,而她所說的穿白袍子的外人,眾人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是指什麼角色。
與拉曼文明相伴相生,只要拉曼人的觸角延伸就會隨之邁進,以白色作為代表色的組織。
教會。
從三百年前的第一次接觸,傳教士們在流傳回來的故事當中得知了這樣的一塊充滿文化的異國土地開始,他們就一直有想要找到它,將神明的光輝擴散開來的想法。
但自身已有數千年文化沉澱的月之國並不像是里加爾大陸的國家那麼容易干涉並且紮根,加上當地統治者對於這種富有侵略性的宗教十分忌憚,他們在找到並且建立穩定航線的180多年時光過去,卻始終沒能在當地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這種局勢自然不是傳教士們所願,而在神歷1331年的8月底,也就是距今3個多月時間之前。
他們轉移了目光變換了思考方式,將擴大白色教會信仰的目標人群從廣大的群眾轉移到了當地實力強大的封建領主身上。
這個舉動取得了極高的成效,因為4000年的穩定社會結構讓月之國的上下級觀念遠比里加爾大陸更加深刻。下級不得違逆上級,因而只需要取得一名封建領主的認同,他便會命令他領地內的所有下級貴族和平民全部改投白色教會。
花費了足足180年的光陰,甚至於150年前帕德羅西派遣的遠洋艦隊實際上也未必沒有白色教會的意圖在其中。但這些“傳統”的方法在異國他鄉並不合適,里加爾人的思維方式終歸是里加爾人的,當他們變換了思維開始設身處地按照月之國的社會結構重新規劃。
以前未能實現的事情,忽然變得簡單了許多。
時間漫長的文明和穩定的社會結構意味著有野心的人無處發揮,而白色教會與一些封建領主的接觸一拍即合。
他們提供了契機和拉曼人多年勾心鬥角總結出來的一套傾覆朝野的方法,甚至透過商船偷偷運輸武器鎧甲資助當地貴族。
然而這種挖牆腳的做法因為嚴格的社會結構和忠誠於皇室的人到處都是的緣故,很快地就敗露無疑。於是在神歷1331年的12月初,與白色教會聯合的地方武裝與中央軍隊的戰鬥由此展開。
然後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叛亂的封建領主們就被全部鎮壓。
一國一主的強大統帥能力遠超任何里加爾人的想象,白色教會的傳教士們掀起的是極為微小的漣漪。甚至都沒能發展成真正擁有殺傷力的波浪,就被扼殺在了萌芽的階段。
他們沒有能夠真正動搖到月之國的統治階級,反而經此一役把自己還有所有異鄉人的處境搞得極其尷尬。
儘管皇室的代表號稱“不對安分守己的商人們進行任何處罰”因為那樣是“有失公允,顯得吾皇內心狹隘,斷絕非乃事實焉。”但實際上有不少暗地裡遊走在灰色地帶,甚至於與小島群上的海盜們勾結的商人莫名其妙地就“歸國了”不再出現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作為事件中心的傳教士的地位就更加尷尬了,許多他們辛苦爭取修建的教會都被付之一炬,官兵日夜巡邏尋找著那些穿戴白色教士長袍的人並加以處決。為了自保傳教士們不得不打扮成商人或者勞役的模樣東躲西藏,而這股對於異己的排斥和敵視最終演變成了大規模的追捕,甚至於遠在北方的璐璐所在的少數民族也被捲進了這場紛爭之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肯聽從偉大皇帝的號令,那麼就沒有必要繼續存在。
維持了數千年的和平與寬容,在里加爾大陸到來的外國人的“不懈努力”之下,被徹底打破。
而這場針對外國人的敵意,餘波仍舊沒有消散。璐璐也是在逃亡的過程當中與族人走散,被霧島的海盜們掠去,最後聽聞了有外來商船的訊息才偷偷躲藏到了箱子當中成功逃離。
她的身份經過一系列的東西基本上可以確認,而這親身經歷的說法,也讓船上得知這一訊息的人表情變得凝重了許多。
原本寬容的貿易氛圍已經沒有了,作為外國人的他們現在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存在。
“事情變得難辦了啊。”弗朗西斯科船長摸著小貓庫洛的下巴,使得它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聲,同時重複地念叨著。
“變得難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