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撥雲見日(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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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連他都沒有預料到的地方,自己朝夕相處的弟子忽然有天就擁有了足以施法——哪怕是最低等的被動法術——的魔力。
‘擴散的速度變快了?’“老師!”米拉叫了他一聲,然後再度認真地說道:“我沒事的。”
她說著,而亨利點了點頭:“法力池在心臟附近,有的人在點燃以後會因為體內魔力的改變而有胸悶感甚至出現休克——總之,你沒事就好。”他伸出手去輕輕地摸了摸米拉的頭,而洛安少女則接著追問道:“那麼現在可以回答了嗎。”
賢者聳了聳肩,頓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古代拉曼語當中,有一個發音為“佩拉茨伯”的詞彙。”
像是常有的光景,亨利的開口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早已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的米拉只是安靜地傾聽著。
他接著說:“這個詞可以用於數種語境當中表達數種涵義,包括用以形容士氣和信仰的某些方面。但若是追根溯源將其最初的涵義以最為正確的現代語言轉達的話,它的意思應當是”賢者豎起了一根指頭,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安慰劑。”
“在魔法和聖術、鍊金術和神秘學崛起之前,醫術尚且處於萌芽時代的時候,即便是貴為拉曼文明搖籃的東海岸,醫生們最常診斷出來的也都是各式各樣的‘不治之症’。”
“有一個著名的古典拉曼時代笑話就是關於一位‘從戰場上活下來,再從掠食動物口中活下來,最終逃過了最後的威脅——醫生的魔掌,從而度過了幸福快樂的一生’計程車兵的故事。”
“啊——我讀到過。”米拉翻了個白眼。
亨利聳了聳肩:“這個笑話以拉曼人最為擅長的反諷口吻,描繪了一位因為不去看醫生而幸運地活了下來計程車兵。所以你大概知道那個年代的醫術到底是一種多麼不靠譜的東西。”
“不治之症,遍地都是。但諷刺的是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醫生反而是一種暴利的行業。”賢者以一如既往的平淡語調接著說道:“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獲利的機會,因此即便你是被診治出了以當時的水平不可能醫好的症狀,他們也依然會給你開藥。”
“而這種藥,就是‘佩拉茨伯’。”
“安慰劑。”米拉皺著眉頭接著他的話自動補充——她大概知道自己的老師想說什麼了。
“這個故弄玄虛的詞彙一半是精靈語另一半是巫師語,雖然現在已經是一個成語詞彙,但在過去幾乎就連大部分的醫生都不知道它的意思,就更不要提那些病人了——而這也正是它被創造出來的目的。”
“神藥、萬能藥‘佩拉茨伯’。”亨利第三次聳了聳肩,而米拉從他平靜的語調當中聽出了一絲絲極細微的嘲諷。
“這種藥劑的組成成分很是簡單,薄荷、糖漿、還有一些水。”
“可治癒的疾病範圍從打著涼噴嚏一直到被地龍啃掉半邊身體,基本上只要醫生覺得你的病沒什麼大不了或者是沒救了,他們就會給你開出來這種其實還蠻好喝的藥劑。”
“然後。”亨利又豎起了一根手指,他在強調重點的時候總會這樣做:“令人諷刺的便是,這種所謂的安慰劑,治癒率居然高達百分之三十。”
“......”米拉回過頭看向了那些容光煥發的騎士和傭兵們,她知道亨利在指的是什麼了。
“所以,你說是魔力的影響,某種程度上並沒有錯。”賢者用十分標準的拉曼語引用了魔力這個詞彙的其他涵義,而女孩白了他一眼:“好賣弄。”
“不是確實存在的魔力,而是心靈的魔力.......嗎。”她小聲地這樣說著,然後望向了正在營地中央沉睡的獨角獸。
商人們正在整理著自己的商品,捨棄掉那些過於沉重的物品。
而騎士們也紛紛取下了盔甲和馬甲,儘管丟盔卸甲意味著損失榮耀,他們卻也明白這不是拘泥於細節自我禁錮的時候。
昨夜忽然出現的獨角獸,就是這些人的佩拉茨伯。
實際上只有安慰效果的萬能靈藥。
但卻確確實實能夠改變一切。
這是何等奇妙的景象啊。
藥物實際上是沒有效果的。但倘若你堅信著這種藥劑對你的身體有療效,你在飲用了它以後也會變得樂觀起來,積極面對生活,正是這些地方在某種程度上治癒了你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