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許無法對未來懷抱期望,但最少我能夠帶領他們。”

“跨過每一個當下的難關。”

1340年隆冬的那個夜晚,在篝火的旁邊,海米爾寧如是說道。而僅在次日,他向著整個蘇奧米爾境內的人民以及白色教會耶緹納宗的信徒,公佈了自己當年出生的真相。

一瞬之間整個蘇奧米爾迎來了一場地震,而這一說法結合新代主教薩妮婭以至於教皇本人的確認過後,就像是瘋生的藤曼一樣瞬間蔓延了整塊地表。

憤怒的信徒們衝上了棧橋把掛牌上赫墨斯皇太子的名字鑿掉,他們本想把牌子和棧橋也一把火燒掉的,但在騎士團的阻撓之下終於沒有把這個重要的港口部分給破壞掉。

“帝國隱瞞了這一事實!”

“令人憎惡的拉曼強權主義!”

藉由教會人脈迅速宣傳開來的說辭將海米爾寧本人打造成了“虛偽的帝國人視為醜聞想要掩蓋的蘇奧米爾的孩子”,而緊隨其後帕德羅西帝國對於蘇奧米爾的宣戰來得恰到好處,如投入油桶中的火星,直接把整個民族還有信徒們積壓的憤怒點燃。

順理成章地臨危受命的海米爾寧·海茵茨沃姆成為了教會神聖聯軍的元帥,但底下的人們高呼他名諱的時候總是越過了前半截那代表了醜惡歷史的部分,而以海茵茨沃姆概括,稱他為“揹負奇蹟之名的人”。

而他也確實為他們帶來了奇蹟。

上一次在與帕德羅西的全面衝突之中獲得勝利,對於蘇奧米爾人而言已是500年之久的塵封歷史。

他們甚至開始將海米爾寧與羅森塔·古斯塔夫·基維爾這位蘇奧米爾的傳奇軍神相提並論,稱呼他是有軍神託夢。而教會也適時地開始宣傳他們是有神明相助,神聖不可侵犯的軍隊是不會失敗的。

海米爾寧在表面上配合這方面的宣傳,但在背地裡他並不是真正相信這一切。

“誠然信仰十分重要,但戰爭並不是單靠神明的守護來贏得的。充足的軍事準備和團結一致的人民也一樣十分重要。”他這樣說著,海茵茨沃姆隕星湖有著最為出色的盔甲和武器匠,他們能夠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就為數千人的軍隊準備好裝備,而在海米爾寧歸來以後,他也在第一時間就與這些人聯絡。

統合了教會與蘇奧米爾貴族們的資產,軍隊優良的裝備加之以某些特殊的幫助使得他們贏下了第一場戰役。

可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就好像前面海米爾寧本人所總結的一樣,這場勝利的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帝國軍仍舊有超過80萬之數。而整個蘇奧米爾窮盡一切,能夠拿出來的也僅有5萬人。

這是大國與小國之間發生戰爭時必然會出現的情況。蘇奧米爾人或許驍勇善戰,身材遠比帝國人更加高大的他們不說以一敵十,搭配優良的武器裝備面對同等人數發揮出優勢還是能夠做到的。

可他們輸不起。

幅員遼闊的帕德羅西帝國擁有大國級別的體量,損失幾萬人的軍隊雖不可忽視但卻不是致命傷。這種程度的損失甚至都無法扭轉兩國之間壓倒性的差距,區區北方小國的蘇奧米爾以這點兵力與帝國博弈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不留神就會命隕於此。

一旦陷入消耗戰,蘇奧米爾就必輸無疑。

也許他們付出一定的代價可以打敗帕德羅西一兩支軍隊,把十來萬人的軍隊擊潰。但是帕德羅西有80萬大軍,就算少了10萬人他們也還可以調動來更多的軍隊,而蘇奧米爾人死一個就少一個,就算讓小孩和孕婦也拿上武器上戰場,他們也仍舊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中。

“就算他們站著不動伸長了脖子讓我們砍,也要砍上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殺光!”面對一名提議乘勝追擊甚至開始吹噓要一舉打到帝都的蘇奧米爾貴族,海米爾寧擲地有聲地如此回答道。

兵力的差距是絕望般的巨大,而帕德羅西的軍人自然也不是站著不動給人砍殺的蠢貨。

相反,作為當今世界範圍內最強大的帝國引以為豪的常備軍,他們極其訓練有素。

蘇奧米爾人的第一場戰爭之所以能夠取勝,僅僅只是因為希格蘇蒙德一世的過度自信加之以領軍的尼格松親王能力欠缺。

而在帝國人遭受了這場戰鬥以及寒冬之中的損失過後,他們痛定思痛,在遲來的夏天終於到來之時徹底改變了方針。

軍隊被化整為零,他們不再想著一口氣吞下而是開始做起了持久戰的準備。從中部地區調動來的大量物資不說,甚至於就在塔爾瓦蘇塔防線的下方也開始修建起城堡來——擺明了是要按照希格蘇蒙德一世最擅長的方式。

“一步一個腳印”地來。

不能算迫在眉睫,但卻堅定難以阻撓,像是懸在頭頂上的利劍。

緊張感開始蔓延。

蘇奧米爾人不可避免地。

喚醒了一頭沉睡的巨獸。

希格蘇蒙德一世久違地遇上了一個可以認真對待的對手,而他數十年征戰累積下來的經驗也毫無保留地開始發揮。

他有大國的體量掌握在手,只要耐心下來穩定發揮,就是穩贏不輸的。

但這一切或許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