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拔劍,聽得爾朱玲一聲痛斥,連連後退。

再看她的手腕上,已是鮮血淋漓。

斷頭客看了一眼範小刀,對爾朱玲道,“走吧,遇到硬點了。”

爾朱玲吃了暗虧,冷哼一聲,便跟著眾人離開了車馬驛。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段雲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爾朱玲又為何會受傷,呆呆地站在那裡,她喃喃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範小刀提醒道:“我說過,我的劍,會咬人。”

長劍歸鞘。

徐劍行一行,則是一臉不屑。

林九日道:“我當天梁馬賊多麼厲害,原來是些只會打嘴炮的主兒!”又開始數落那孫姓老頭,“剛才你說的天花亂墜,可還不是灰溜溜走了?要不是你攔著,就這些人,都不用徐兄出手,我一人就能把他們全部打趴下!”

孫姓老者嘿嘿一笑,不予辯解。

跟他們解釋和爭辯,大概是江湖上最沒有意義的事了吧。

林九日道,“今日他們的能耐,大家也都見識到了。等明日上路之後,這些馬賊再來招惹我們,定教他們生不如死!”

徐劍行道:“他們不來,我們不會殺上天梁山?”

“徐兄說的有道理,咱們正義聯盟出手,讓那些魑魅魍魎,頓顯原形,從此,天梁馬賊,從江湖上除名!”

那口氣,彷彿剛打了一場勝仗凱旋歸來的大將軍。

天梁馬賊走後,他們也沒有了興致,口嗨了片刻後,便紛紛回到甲等房歇息。

其餘不多的食客,看到了一場惡戰消弭於老者的幾句口舌之下,除了欽佩老者在當地的能量外,也對沒看成一場熱鬧而覺得有些遺憾。

範小刀重新將劍揹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夜了,木炭也涼了,該回去歇息了。”

段雲鴻道:“等等!”

範小刀駐足,“段小姐還有何事?”

段雲鴻道:“剛才你替本小姐出頭之事,本小姐很是感激,但是這樣就想獲得本姑娘的芳心,還遠遠不夠!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答應,不代表我認可,希望你能認清楚現實,還有你我之間的差距。”

範小刀心說這是什麼跟什麼?

這小妮子應該沒吃藥吧?

範小刀反問,“你在說什麼?”

段雲鴻俏臉一紅,這小子得了便宜賣乖,還故意裝傻,本小姐生氣了,她說了一句“懶得理你”,便徑自回房去了,回到房中,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這小子有些土得掉渣,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如果剛才替自己出頭的是徐大哥,那該多好?

範小刀正要離開,孫姓老者喊住了他,“安樂……範提司!”

範小刀聞言駐足,他望著老者,“你認識我?”

老者上前施禮道:“天梁車馬驛驛丞、登聞司三百一十七號孫天海,見過範提司!”

範小刀心中恍然,原來他就是車馬驛的驛丞,還是登聞司的老人,只是有些奇怪,“你怎會認識我?”

孫天海道:“十日前,屬下便收到獨孤劍的密信,說範提司會前往天梁城,這幾日我一直都在等大人,今日看到夥計在前臺登記的路引,所以才敢貿然上前相認。”

範小刀這次出門,有朝廷的密旨、登聞司、六扇門的公文,不過卻沒有拿出來,但是也沒有刻意隱瞞身份,原來對方是從路引上知道的自己身份,於是笑著將老者拉起來,“孫先生又是驛丞、又是登聞司,還開了這麼大個店,真是個能人啊!”

孫天海笑道,“也就是拉虎皮扯大旗,有個官身,做生意也方便一些。否則,光是官府和天梁馬賊,我就應付不過來。”他看了一眼店內,又道,“範大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已讓人給您準備了一間甲等房,要不,咱們去那邊說?”

範小刀呵呵一笑,心中暗贊,這老頭兒會辦事兒。

幾十個人擠在一起的大通鋪,睡得還真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