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碩來道院中,傴僂身子,一路小跑,過來給皇帝請安,皇帝擺了擺手,“最近壽典的事,天碩辛苦你了。”

陸天碩聽到這番話,頓時感覺這些日子來的辛苦沒有白費,陛下還是看在眼中的,他跪著道:“陛下的事大於天,能給陛下效力,是奴才的榮幸,這一點辛苦,根本算不得什麼。”

辛苦不辛苦,他自己知道。

但是在皇帝面前,辛苦是一定的!要學會邀功,卻不居功自傲。

這一點,陸天碩拿捏的火候很好。

“準備的如何了?”

陸天碩將天壇祭祀大典的安排,跟皇帝彙報了一遍,又恭敬道:“一切按計劃進行,總體來說,還算順利,不過,其中也有些小插曲。”

趙銓微微一笑。

前面說了一堆廢話,都是鋪墊,只怕陸天碩來的真正目的,還是為了這個“小插曲”,不過他的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皇帝微微一笑,“說來聽聽?”

陸天碩道:“這幾日為了盛典的事,東廠的大璫頭林遠,接連數日,駐守在天壇,日夜操勞。今日登聞司的兩個捕頭去檢查防衛情況,提了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林璫頭當時頂撞了幾句,結果那兩個捕頭,仗著有登聞令牌,把林璫頭給打成了重傷,至今還沒有醒來。我們東廠負責陛下的安防,全靠林璫頭一人撐著,若是出了什麼疏忽,我們怕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他一邊稟報,一邊暗中觀察皇帝臉色。

不過,當聽說林遠被打時,陛下眉頭微微一皺。

陸天碩心中暗喜,自己這一手惡人先告狀,指鹿為馬的操作,真是秀出天際。如此一來,先入為主,佔據了優勢,將來再有變數,怕範小刀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只是如此?”

陸天碩道:“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皇帝嘆了口氣,“看來,確實有些過分啊!”

成了!

有這句話,就算官司打到天涯海角,這個罪名,你們跑不掉了。

陸天碩甚至開始謀算,怎麼去找諸葛賢餘算賬,讓對方把人交出來,怎麼折磨範小刀,還有那個李紅綃,自己的斷根之仇,也一起報了。不過,當著皇帝的面,他不敢表露出來,積極表態道:“為了不出差錯,奴才派了二璫頭錢通接受了林遠的差事,陛下請放心,您交辦的事,奴才粉身碎骨,也要把事辦好!”

趙銓冷笑。

說你不懂政治吧,還知道操`弄權術。

但林遠出事,按理說,你應該主動請纓,把他那個爛攤子接過來才是正事兒,結果卻把活兒推給了下屬,也不知道這傢伙腦袋裡每日裝得是什麼東西。還有,你身為東廠廠督,情報工作如此差勁,來京城這麼久了,範小刀是什麼人,你都不知道,還不知天高地厚,在後面亂嚼舌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趙銓才不會提醒他。

他等著看陸天碩的笑話。

皇帝問,“那你想怎麼處理?”

陸天碩道:“奴才覺得,登聞司的許可權,有些太大了。”

他不說範小刀,反而把登聞司拉下水,這也是一種技巧,六扇門的人之所以敢囂張跋扈,當街打人,還不是仗著有登聞令,若是收了他們的權力,以東廠的實力,別說是範小刀,就是把六扇門整窩端了,也不在話下。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

登聞司的許可權,是陛下給的。

登聞令牌,是宮裡發出去的。

按理說,登聞令應該在諸葛賢餘手中才對,諸葛賢餘拿到令牌的第一時間,很自覺的交給了範小刀。

孰輕孰重,沒點逼數嗎?

皇帝沒有理會他,回頭對趙銓道,“對了,跟太子說一下,晚宴的名單,把範小刀和趙行也加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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