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爺一瞪眼,“不該問的就別問,哪裡那麼多廢話!”

老闆捱了一頓罵,悻悻然離開,吩咐夥計去準備。

郭二爺道:“他孃的,本以為能歇息兩天,誰料一刻也不能消停。”

四爺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份差事,就不錯了。”

兩人對話聲音很低,但對範、趙二人來說,想要聽根本不是問題。

郭二爺道:“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東廠那群狗腿子,對道觀盯得很緊,弄得咱們跟賊似的,幹什麼事都要偷偷摸摸。”

範小刀與趙行對視一眼,怎得東廠也盯上了太平道觀?

道觀是皇室私產,六扇門沒有管轄權,但是東廠卻有權調查。因為小湯觀的事,東廠被太平道觀整了一下,算是結下了樑子,以陸公公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要從他們身上找回顏面。

東西準備完畢,郭二、郭四帶著東西,便要離開,道:“東西先記在賬上,到年底一起給你算。”

老闆嘴角抽搐一下,陪笑道:“兩位爺,咱們都是小本兒買賣,老這麼拖著,怕是撐不到年底了。”

郭二爺罵道:“怎麼,來你這裡是看得起你,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吧?”

老闆連說:“哪能啊,還仰仗二位爺照顧生意呢。”

郭二爺道:“那就少在這裡找不痛快!你放心,年底前自會給你錢!”說罷,與四爺一起離開。

老闆滿臉陪笑,小心翼翼把二人送出門外,“一路走好!”轉過身,就面露不屑之色,啐了口吐沫,“狗仗人勢的東西!”

路過範小刀這一桌時,範小刀攔住了他們,道:“老闆,這兩人挺囂張的啊,你認識他們?”

老闆道:“這是郭二、郭四兄弟倆,平日干些下三濫的勾當,不知是祖墳冒青煙,竟勾搭上了太平道觀的一位實權人物,這兩年一直幫天平道觀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太平道觀不是皇室道觀嗎,還有什麼事見不得光?”

老闆道:“正因是皇室的,所以才有很多見不得光的。”

“比如呢?”

老闆見範小刀問得有點多,心生警惕,“你們二位是做什麼,打聽這個幹什麼?”

範小刀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了桌上,“閒來無事,瞎打聽。只要你肯說,銀子便是你的。”

老闆看到銀子,雙目放光。

這塊銀子,少說十兩之數,是他們食肆將近一個月的利潤。

老闆道:“死人唄!”

“具體一點。”

老闆道:“太平道觀給陛下煉丹,新丹藥出爐之後,一般會先給動物試藥,然後再去找人,確保無誤後,才送給宮裡和京城中的達官貴人,一開始,他們花錢僱那些貧苦百姓試丹,可是後來出事太多,每次死人,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於是打起了京城中那些流浪漢、乞丐的主意,反正都是要死的,乾脆弄些流浪來,有口吃的供著,死了就找個地方挖坑處理,省事兒簡單,這種事兒,不能對外明說,只能偷偷摸摸的幹,郭二、郭四那兩人,走個門路,弄了個這活兒。”

“那準備酒肉、還有香燭紙馬又是為何?”

老闆略一猶豫。

範小刀又取出一塊碎銀,放在桌前。

老闆見他出手如此大方,乾脆和盤托出,“郭二、郭四極迷信,估計也知道這事兒傷天害理,所以弄些這個,做個簡單的法事,以求心安理得。”

“這事兒經常發生?”

不等老闆賣關子,範小刀再放下一塊碎銀。

老闆道:“以前不多,不過,最近開始多起來,每個月都有兩三次。”

兩人見問得差不多,郭二、郭四有問題,他們得想辦法盯緊他們,於是便起身告辭。

老闆正要拿銀子,範小刀道:“還有樣東西,要不一起送你?”

他從懷中取出六扇門捕快的腰牌,一併放在了桌前。

老闆一看,手連忙收了回去。

心中罵罵咧咧,原來是官府的捕快,要問直說啊,你拿銀子出來,這不是欺騙人的感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