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應的,稱呼也由寶哥兒,變成了太子殿下。

朱延道:“應是差不多了,但有些細節,還要與公主商榷。待他日,我親自登門去拜訪。”

太平公主道,“那就好。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小刀和趙行能及時趕回來,也能助你一臂之力,有他二人相助,我也就放心了。”

朱延點頭稱是,“兩個兄弟不在京中,我便如少了左膀右臂一般,很多事施展不開拳腳,他們來了,也就好許多了。”

太平笑道,“希望你那些拳腳,不是衝本宮來的。”

朱延尷尬道,“哪能啊。”

心中就算有一萬個要對付你的想法,也不能明面上說出來,說出來,就是壞了規矩。朝廷爭鬥,從來不像江湖上那樣,刀劍相向,直接乾脆,可是暗地裡的勾心鬥角,卻也步步驚心,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無論勢頭如何,局勢如何,不到最後一刻,不將敵人徹底打死,那就始終存在一些變數。

也正因如此,這半年中,太子一黨被壓得抬不起頭,朱延也毫不氣餒,只是韜光養晦。

無論對方要求多麼過分,他都忍了下來。

他就在等一個機會。

陛下壽典是一個機會。

範小刀入京,則是另一個機會。

若尋常人入京,哪怕是正二品的巡撫,也沒有太子、公主一起出來迎接的道理。

但範小刀不同。

他是皇帝的外生子,是即將認祖歸宗的皇子,這個身份,將會在將來權力的最終爭鬥中,起著關鍵性的作用。所以,無論是太平公主,還是太子朱延,都不敢怠慢,都在城門外,等著迎他入城。

這是一種態度。

不但如此,其他一些府衙的官員,這段時間也都派人在城門外盯著,都想在未來的皇子面前露一露臉,可是,當看到公主和太子親自出城迎接時,這些人很自覺的匿了

回去。

有這兩人在,他們的分量不夠露面。

太平也不含糊,“本來想著拉著小刀一起吃個飯,順便介紹些朋友認識。如今寶哥兒來了,我也不方便搶人了。你們久別重逢,定有不少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她望向太子。

若是朱延懂事,自然會邀請太平公主一起,可是朱延絲毫沒有這個覺悟。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畢竟,雙方並不在一個陣營之中。

朱延道,“也好,改日再與小刀登門。”

太平公主緩緩上了馬車,臨行之際,又掀起車簾,衝範小刀作了個“汪汪”的口型,似乎再嘲諷他罵她是狗的事兒,又露出一個嬌豔的笑容,這才命人驅車離開。

眾人一直目送太平公主離開,這才鬆了口氣。

……

入城之後,太平公主沒有回駙馬府,而是驅車來到了太平道觀,徑直奔向後山。後山有一片果園,種滿了山楂樹,正值深秋,樹上長滿了紅山果,密密麻麻,將樹枝壓得彎彎的,有些已經熟透的果子,沒人採摘,落在了地上。

漫山開滿紅山果。

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果香味。

太平道長拿著剪刀,正在修剪果枝。

“師父!”

太平道長問,“見到範小刀了?”

太平公主道,“是,不但見著了,還嚐了嚐他的血。”

“如何?”

公主道:“一個字:正。”

太平道長拿起剪刀,來到一株山楂樹前,看著幾乎被墜彎的熟透的山楂,輕輕的剪了下來,他挑了一顆最大個兒的紅山果,遞給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放入口中,又酸又甜,令人唇齒生津。

太平道長呵呵一笑,道:“中了極樂草的毒,又被你白眉師叔的丹藥餵養了二十年,這一顆果子,也該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