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碧水樓中燈火輝煌,絲竹聲悅耳,這位懂得享受的謝大人,正在與譚時飛喝酒,旁邊有幾名歌姬作陪,看到陳豹到來,喊道,“陳豹,你來的剛好,快來喝兩杯!”

陳豹道,“如意倉出事了!”

謝芝華聞言,擯退了歌姬侍從,只留下譚時飛,“怎麼了?”

陳豹將今夜碼頭之上,杜老虎被殺,有人闖入如意倉之事,向謝芝華稟報了一番,謝芝華聞言,登時酒意全無,他站起身,來到陳豹面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混賬東西!”

謝芝華罵道,“我如此信任你,將這麼緊要的事交給你辦,你給我來了這麼一出?”

陳豹臉頰火辣辣的,也不敢去碰,跪倒在地,道,“請大人治罪!”

“治罪?”謝芝華冷冷道,“怎麼治罪?把你腦袋砍了,送到京城,如何?”

陳豹心中一緊。

他跟謝芝華是為了賺錢,可不是為了送人頭給京城消氣的。

謝芝華道,“要不,連我的腦袋也砍了,一起送去如何?”

譚時飛道,“大人息怒。”

謝芝華暴跳如雷,“我不是怒,我是怕!若此事讓上面知道,老子就算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他能坐到這個位子,能夠享受榮華富貴,一切基於京城中的那位。

只需對方一句話,他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陳豹匍匐在地,渾身顫抖。

看到陳豹如此,譚時飛心中有些幸災樂禍,前幾日他錯殺蔣校尉之時,陳豹對他的挖苦依舊曆歷在目,不過,越是這時,他越不能顯露出來,進言道,“大人,事已至此,那就想辦法,別讓京城知道!”

謝芝華在屋中來回走動。

發生這等事,若是怪罪下來,他吃不了兜著走,如今之計,死馬當活馬醫,也只有將這件事捂下去,“還有誰知道?”

陳豹道,“都是我幫中弟子,常年跟我的兄弟,他們嘴很嚴。”

謝芝華道,“嘴再嚴,有死人的嘴嚴嗎?”

陳豹心中一驚,不過,謝芝華做事,向來說一不二,聞言道,“屬下知道如何去做了。”

譚時飛問道,“殺死杜老虎的紅衣女子,還有那逃走之人,可有人見到相貌?”

陳豹道,“他們都蒙面,不過,那紅衣女子,曾擄了一個幫中弟子,長得天姿國sè,乃一等一的美女。”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裙襬,正是範火舞用來堵那漕幫弟子口的那一塊,“這是那女子身上的。”

紅衣女子?

譚時飛忽然想到一個人,她跟範小刀一起進城,平日裡也喜歡穿一身紅衣,於是問,“會不會是範小刀的人?”

陳豹與那蒙面鎧甲人動過手,知道那人絕不可能是範小刀,但是如今謝芝華正在氣頭上,為了推脫責任,也只有將這件事往他身上推了。

他於是道,“極有可能,今日你們六扇門的人想要去碼頭搜人,被我的人攔下了。”

謝芝華道,“本來我還在猶豫,如今他倒是給了我一個非死不可的理由。後日你們不是要去剿匪嗎?我從轉運司加派二百兵馬,若是讓他活著從山中出來,你們兩個,提著人頭來見我!”

譚時飛道,“屬下這就回六扇門,一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