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別跟我們畫大餅,我們要現錢!”

範小刀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遞給二人,“先拿去花!”這些銀子,是允才從太子府費用中撥付給他的,本來也有一部分是用作線人費。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到時候,趙行率人埋伏,範小刀和牛大富扮作關東二俠,有了這兩張請帖,混入海天山莊應該不算什麼問題。若是在現場,能將那些女子認出,六扇門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牛大富道,“問題是那些姑娘會不會都在那裡,一共有多少,關在哪裡?我們對此一無所知,若是能提前找到他們,豈不更好?”

範小刀問,“李才開口了嗎?”

趙行搖搖頭,“嘴巴嚴實的,跟石頭一樣。”

“那就連夜提審他!”

……

大牢。

李才在大牢中關押了數日,精神有些疲倦,面對範小刀和趙行,目光十分堅定,打定主意,無論對方怎麼問,他就是閉口不語。被羈押後,外面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道,但是,他卻明白,嘴巴一定要嚴,這樣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算朝廷不能給他定罪,以餘師爺的手段,也絕不會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

範小刀道:“你現在坐的地方,四個月之前,李八娘也坐過。”他站起身,雙目如炬,冷冷的注視著他,“她的下場,便是你明天的下場,錢守道是什麼樣子的人,你比我們清楚。”

李才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範小刀道,“我們來只是告訴你,百花樓的案子,馬上就要結案了。錢守道、餘人現在已是自身難保,你不用對他懷有任何希望了。”

李才笑了,“看來,你們也是沒什麼頭緒,我明白你們的辦事流程,否則你們也不會大半夜不睡覺,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範小刀道,“看在當年你曾幫過我們的份上,我們只是想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當初,孫夢舞的案子,李才向他們告發李八娘,將二人引入歧途,差點讓他們破不了案,但兩人事後,也沒有揭穿他,還特意找過他,關照他的生意,但這一切,都已成了往事。

李才反問,“怎麼將功補過?揭發錢守道?怕是明天一早,你們會發現我死在大牢之中。”

趙行忽然大笑起來。

在yīn森的大牢中,這笑聲顯得有些突兀。

李才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趙行道:“幾個月前,你不過是百花樓的一個夥計,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潑皮無賴一個,沒想到,當了幾個月掌櫃,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李才道:“承蒙趙捕頭誇獎,只是坐在這個位子上,見識的人多了,知道的事多了,心境難免會發生些變化。”

趙行點了點頭,“不如我再告訴你一些事,興許你心境還會發生變化。”

“洗耳恭聽。”

趙行道:“六扇門的大牢,環境惡劣,關押犯人的地方,又冷又潮,還有瘟疫,所以每年都是有些非正常死亡指標的,我們扣押你,想要給你定罪,早已足夠,但你不是我們的終極目標,我們要對付的是錢駙馬,反正今年的指標還沒用完,既然你沒有用處,我不介意給你開個後門,留個指標給你。”

“你在威脅我?”

趙行道,“不,我在照顧你。從今往後,吃飯、喝水、走路、睡覺,李掌櫃可要小心一些,誰也不能保證,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

範小刀皺眉道:“這樣不合規矩。”

“若事事都合規矩,咱們怕是什麼事都做不成。”趙行站起身,對範小刀道:“走吧,百花樓那批姑娘,還等著我們解救呢!”又吩咐看守的獄卒,“不要對他用刑。”

兩人走出大牢。

範小刀問,“你這一招,給他不小的壓力。”

趙行道,“人都怕死,我就不信,他會是例外。”

“會管用嗎?”

“那得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果不其然,自從趙行向他發出死亡威脅之後,李才變得疑神疑鬼,送來的牢飯,先拿一部分喂牢中的耗子,見沒有毒之後,才敢服用,半夜睡覺,有一點動靜,就會嚇得驚醒,整個人也變得恍惚起來,口中經常喃喃自語。

出乎兩人意料,兩天後,李才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