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傳來一陣喧譁聲,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孫夢舞的馬車!”

“孫夢舞”三個字,如同有無窮的魔力,人們聽到這三個字,紛紛向馬車湧了過去,剎那間,整條街上人滿為患,看得範小刀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人?”

牛大富道:“孫夢舞,你竟沒聽過?她可是京城第一名妓,也是百花樓的頭牌,我曾經在百花樓花了一千多兩銀子,也沒能夠見上她一面!”

說起孫夢舞,牛大富兩眼放光,滔滔不絕起來。

作為劍舞門新一代傳人,孫夢舞出道兩年,在百花樓坐館,很快就成為名動京城的頭號花魁,尤其是去年在百花大會上,得到當代文壇大家李夢陽的一句“劍舞冠天下”的美譽,其身價陡增,就連朝中權貴、王公貴族也能欣賞到她的劍舞為榮,別說尋常百姓,就連牛大富這種京城富豪之子,也難得見上一面,越是如此,她在京城地位越是神秘。

看眾人如痴如狂,範小刀不解,在黑風寨,他們為一日三餐發愁,哪裡見過這種情景一個身份卑賤的青樓歌姬,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令人豔羨了。。

牛大富從人群中擠過:“老婆,我來了!他孃的,誰扔的鞋子!”

“哪裡來的胖子,揍他!”

牛大富倉皇逃了出來,雖然模樣有些狼狽,臉上卻滿是自得之色。

好在孫夢舞隨行跟了十幾個保鏢,將眾人隔離開,馬車向長街盡頭駛去,一陣風吹過,車簾捲起,露出一張毫無瑕疵的面龐,雲釵斜鬢,滿是愁容,雙目之中透著淡淡憂傷。

牛大富問:“孫大家這是要去哪裡?”

一好事者道:“聽說今日是城東黃財主的五十大壽,孫大家肯答應前去獻舞,有了這塊招牌,聽說京城之中許多權貴都會赴宴,不知道那窮酸土財主用了什麼法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哪個黃財主?”

“黃有才啊,京城誰不知道他,又窮酸,又摳門,還有個整天惹事生非、不務正業的廢物兒子。”

牛大富大喜,“那我豈不有機會一親芳澤了?”

那人一臉不屑,“就你?算哪根蔥?”

牛大富笑道:“巧了,在下正是那窮酸土財主的廢物兒子,就問你氣不氣?”

那人哈哈大笑,顯然不相信牛大富,牛大富也哈哈大笑,他倒是對此人沒什麼意見,只是覺得機會來了。他對範小刀道,“看來,今天這一票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了。”

“什麼意思?”

“你們去偷銀子,我去偷人,咱們裡應外合,鬧他個天翻地覆。”

“這可是你親爹啊!”

“熟人才方便下手嘛!”

三人商議一番,決定混入祝壽的隊伍之中,為防止被人認出,牛大富特意混喬裝打扮,將臉上塗抹一番,他本來衣衫已如破爛,如此一來,就如一個叫花子一般。

京城四大財主之一的黃老爺做壽,排場可不小。黃府之內,擺開了流水席,平日再摳門,但今日壽宴是積德行善,鄉里鄉親,還有尋常的生意夥伴,來者不拒。

根據訪客的禮金多少、身份高低,客人也被分流到了不同的宴席。

宴席也分為高低兩檔,禮金在五兩以下,地位尋常的祝壽客人,分流到了西廂豆腐宴,從正門入,而禮金多者,或京城之中的達官貴人,則被請到了東廂鮑魚宴,從正門入。至於空手而來者,對不起,去偏遠喝碗熱茶,吃口流水席,恕不遠送。

院子內高搭戲臺,坐西朝東,座西廂者,只能觀之一隅,或只聞聲見影。饒是如此,許多慕名而來者,肯花銀兩前來,只是因為能請到名動京城的孫夢舞,看一場冠絕京華的劍舞,日後足以跟旁人吹牛。

孫夢舞這種級數的歌姬,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請得到的。黃有才能請來孫夢舞,除了託了天大的人情外,也花了不少銀兩,據說高達萬數。畢竟是五十半百之年,人生有幾個半百?

當然,以他家有河東獅,又吝嗇的性格,肯花這些銀兩,絕不是貪圖孫夢舞的美色,而是以孫夢舞為由頭,可以請到京城之中的一些權貴之人。

侍郎尚書那種級別,他想都不敢想,那種豪門高第,他一介草民高攀不起,但某個平日裡拜訪不得見的御史聽聞有孫大家獻藝之時,也欣然赴約。

財富再多,始終為民。黃有才此生是無望了,但能結交權貴,替兒子的前程鋪平道路,這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黃有才費盡心機替兒子謀前程之時,卻沒想到,牛大富卻在打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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