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概就一秒。他惡狠狠地撲過去,像一頭嗜血的野獸,但在接觸的一瞬間,手就詭異地往外一折,小腿‘咔’側翻。

從旁觀者的角度,電梯裡的倆人就是一進一出交錯而過,孤市就倒地了。甚至,在視覺上更像是他自己碰瓷撲倒了。

“老闆娘,先走——”

後面的安保見勢不對,衝上前,卻被一杖一個頂飛了。瞧著一百四、五十斤打底的漢子,雙雙慘叫,直接就摔了出去。

四周的人‘譁’一下全散開,有個坐輪椅的直接起來跑了。

“吽——”

兀然,孤市單腳衝了出來。

“年輕真好呀。”

老人感嘆著,不慌不忙,手裡的吊瓶杆往後一點,直擊其膝蓋。‘咔’的一聲,孤市一歪,整個人斜著重摔在地,卻愣是一手抓住了老人的腳,但才抓住,整條小臂就一翻,以詭異的角度扭到一側。瞬間,他疼得臉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整張臉漲成赤紅,牙齒咬出血……即便是旁人,看到這也會不寒而慄。然而,他硬生生忍住了沒有出聲,甚至還挪動身體想要張口咬……

“好骨頭,若是十年前,唉……”

說著時,老人一腳踹他頭上,將之踹得頭一歪,沒了動靜。完了,話到一半,化為一聲嘆息,他轉而又衝著臧雪一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小姑娘,乖乖跟老頭子走一趟,免得受皮肉之苦,也省的……”

“去尼瑪的!”

柳月紗抓起身邊一輛小車就甩了過去,拽住臧雪就跑。

“何苦呢。”

老人搖搖頭,手一擺。他的衣袖‘啪’地一下,將車子摔開,破裂的玻璃濺起,‘咻’地一閃而沒,帶起一股血霧。

柳月紗才走了一步,整個人就定住了。

“嗯……”

眼睫抖動著,她稍稍低下螓首,看著被擊穿的腹部瞬間被鮮血染紅,腦子一下懵了。

臧雪的雙眸瞪的偌大,嘴唇輕顫。她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按傷口,但是血水卻像缺了堤似的從她指縫間噴湧而出。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遭受強烈刺激後的大腦終於恢復了運作,蒼白無血的臉色越來越驚恐,絕望的尖叫脫口而出。

“啊——”

“你走……”

柳月紗卻反而無比冷靜了,咬住牙,用盡全力將她一推,自己踉蹌幾步,抓住留在前邊的一張輪椅勉強撐住沒有倒下。

老人搖搖頭,“小姑娘,可別動了,真會死喔。”

咳。

柳月紗一嘴血,將輪椅朝他一甩,像頭絕境中垂死反撲的母豹,順勢撲了過去!可才邁出一腳,臧雪就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了。

“你……”

“不要動了,你不要動了!你不要動,醫生,醫生——”臧雪死死拽住她,眼淚‘嘩嘩’地流,回頭尖聲大喊。

柳月紗只覺眼暈,意識有些模糊了:“你,你快走……”

“不要說話,不要說話,醫生,醫生啊,救人呀,救命——”

“別動她……”現場唯一的醫生回過神來,上前兩步,看見地上躺著的幾個人,又站住了,看著老人,戰戰兢兢,“先,先幫她止血……”事實上,不只是他,在場的人大部分都還搞不清楚狀況,對於眼前的突發事件很多都還莫名其妙。主要也是,這有點太匪夷所思了。明明一個老頭子,看起來都七老八十的人了,竟然輕易就放倒了幾個大漢?尤其是孤市四肢的關節扭曲的畫面,更是讓人看著就會引起生理不適,甚至比起柳月紗的傷口還更加令人膽寒。

臧雪一臉的汗和淚,雙手都是血,渾身連聲音都在顫抖:“醫,醫生,麻煩你,麻煩你幫她止血,求你了,快,快……”

醫生看看老人,有點遲疑,“你,你先按住傷口的近心端,往上一點……”

“你來!你來!我,我……”

驀然,臧雪俏臉變得陰寒,轉過首去,衝著老神在在的老人大聲嘶吼:“我跟你走!放過他們!放了他們!不要再傷害無辜了!”

“早該如此,你……”

老人先是淡然一笑點點頭,忽然又眉頭一皺,‘唉’了一聲,自言自語:“這可麻煩了……”

咚。

猛一聲悶爆。

同一時間,兩個人影糾纏著從走廊口廢了出來,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砰’一下撞碎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