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傳,秦帶甲之士百萬,驍勇善戰,所向披靡,乃戰國無敵之師。其中,又以‘人俑’最為孔武,俱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畏生死,誓死而終,乃秦軍之中堅。

但,亦有傳,‘人俑’嗜殺,性情狂暴,難以管控,需得以生鮮血肉飼之,再以鍾糜之音撫卹,方能如臂指使,無敵於天下。

“噹——”

鐘聲一響,悶而深沉。

這是一口銅鐘,大約只有個西瓜大小。灰黑色的桶形,造型平平無奇,花紋也有些模糊,只能見到雕的是密密麻麻的小篆,像是經文。

“老夥計,你也悶了吧?”

老人摸摸鐘身,像是撫摸著自己的孩子或是愛人,眼裡有些懷念,自言自語:“也是啊,都多少年了?六十年了吧?”

銅鐘無聲。

“呵。”

自嘲笑一聲,老人將之捧起,放到鋪在地上的紅布上面。月光從窗外照射下來,映著鐘身,微微泛著黑色的光。老人望望窗外,出了一會兒神。

咔。

黑暗裡,有影子動了動。

老人醒覺,又是一笑:“知道了,不要催了……”摸摸銅鐘,他眉目平和,低聲呢喃,“老夥計,再陪我奏一曲吧。”

“咚——”

鐘聲起,夜風捲簾,滿屋人影。

嗯?

陳昜眉頭一皺。

突然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耳邊掠過,雖然很輕微,但卻帶著一點電磁的麻痺感,非常真實,絕對不像是錯覺。

“唔。”

“怎麼啦?”陳昜聞聲,回過頭。

“沒事……”柳月紗撫撫耳朵,看看他,忽然抿了抿嘴,微蹙的黛眉綻開,有點戲謔:“嗤,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的啊?”

“嘁。”

“嘿,還害羞。”

“無聊。”

“噗——,口是心非。”

“哼,怎麼不說是你的自我感覺良好過頭了。”

“那必須得呀,做人就得有自信嘛,何況是我這麼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嘎嘎。”柳月紗臭美地仰著頭,還挺驕傲。

陳昜無語了。主要是沒法反駁,難道還說她醜?那更虛偽。

然而,柳月紗卻不打算放過他,有點小小的得意洋洋:“無話可說了吧?嘿嘿——”

“好男不與女鬥。”

“因為你長得醜。”

“話不投機半句多。”

“一拍即合趕緊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