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流氓了?

陳昜覺得好冤枉,且不說你莫名其妙就發神經了,你不是還穿著打短褲嗎?雖然短了一點,性感了一點,但又沒走光……

雖然,她的身材實在太犯規了……

陳昜回想剛才的幾個刺激的畫面,連忙拍拍腦袋,禁止自己再往下想象,然後不斷地自我提醒,她是步雲橋的女人,步雲橋的女人……不想還好,一想,他反而有點酸了。這個步雲橋是真命好,人都坐牢了,還有個女人願意為他守家。

這女人還是柳月紗,能讓秦泰那樣的人都神魂顛倒的禍水。

說實話,陳昜有時很難想象,如果她真的堅持,將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要知道,步雲橋才坐了兩三年,等他出獄,柳月紗應該都三十好幾了,最好的年華早已耗光。這裡還不說坐在那個位置上的重壓,她隨時都要面對的艱辛和兇險。

以前,覺得她是個出來混的女人,算不得什麼善與之輩,也不會多同情,但自從有了三寶這個媒介,再加上之後的接觸……隨著對她的瞭解的逐漸加深,陳昜在佩服之餘,多少還是生出了一絲憐憫。跟臧雪一樣,她也只是一個女生,也有女生的一面,也愛吸貓,也會耍小脾氣,也會惡作劇,也喜歡吃零嘴,也愛逛街,也會像普通女生一樣神經質,說變臉就變臉,莫名其妙……

偶爾,陳昜猜測,她應該是有點人格分裂了。在人前,她是東街魔女,東街各個產業的老闆娘,看起來對個人的名譽毫不在乎,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對別人言語上的汙言穢語謾罵嘲諷,也可以面無表情地以最殘忍的方式對待背叛者、敵人;但是,在人後,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又是柳月紗,青春俏皮,挺有愛心,喜歡運動,閒著愛捉弄人,還有點野蠻……

有時候想想,她也挺可憐。

陳昜想到這,忽地啞然失笑。什麼叫可憐?天生麗質,年紀輕輕跟了大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然後沒過幾年大佬就垮了,直接接管十數億資產,手下一千幾百人,出門前呼後擁……這不就是小說裡的讓很多心機綠茶夢寐以求的劇情嗎?

所以人說漂亮即正義,還真有那麼點道理,長得好看,受點委屈就讓人心痛,這要是換個大眾臉或者醜比,怕不是就成了應該、活該了。

陳昜忍不住腹誹,差點被迷惑了。

“喂!”

“幹嘛?”

本來不想理她了,但是她實在太漂亮了。陳昜瞥了一眼,嘴上晦氣,心底卻為自己的不爭氣惱火不已。她又換了一套著裝,白色雪紡的長衫,七分牛仔褲,高邦的涼鞋……依然高挑、窈窕,成熟不減,卻少了幾分媚,轉而增了幾分高冷範,一如既往的驚豔。不僅如此,她一天時間變了四個造型,都不帶重樣的,還各有特色,儼然就一百變妖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嘴巴依然小毒,“臭流氓!”

“喂喂——”陳昜可不認:“自己走的光,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還說!”

“哎,別動手,我現在會還手的……”

“你還呀!”柳月紗一腳踢他小腿上。

“嗷——”

“你還啊!”

“啊——,喂,你再這樣,我真的還手啦,我,嗷——”

“你還呀,還啊,叫你還手——”

“有完沒完,不就是短褲嘛……”

“啊!還說你沒看!”柳月紗氣急敗壞了,拎起小掛包一頓亂砸:“去死——”

“你,不跟你玩了,好男不與女鬥,爺不奉陪了,再!見——”陳昜又氣又喪,還不能動手,索性就要溜之大吉。

“站住!”

“拜你個拜!”

“你給我站住,姓陳的,回來!”

“下班啦。”

“唔,你回來……”

“不……”

陳昜都走到樓梯口了,聽聲音有點不對,下意識地一頓。回首看過去,卻見她倚著牆,提著一隻腳,雖然還是一臉兇兇的樣子,但表情卻顯得有點痛苦。

然而,見到他真的回頭,她反而又變臉了:“你走啊,不是走嗎?趕緊滾!”

陳昜原地站了幾秒,撥出一口晦氣,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