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昜如約與王樹一起去花卉市場拉貨。

苗儷說是4筐,聽著好像不多,但倆人去了才知道,她說的是籮筐,單一筐就有幾十斤重,4筐加起來一百多斤,大概七、八百朵玫瑰。倆人面面相對,沒得辦法,只好全部倒進了車尾箱、後座,順便檢查一下成色。當然,主要是人家籮筐要錢,帶走得交押金,這來回二三十公里,沒必要跑兩趟。

“剪死人……”

王樹將花鋪開免得發熱,嘴角抽搐。

陳昜同樣苦笑不已。

這些玫瑰都是剛從花場剪下來的,新鮮是新鮮,但人家可不會幫你修理,入眼全是參差不齊的枝葉,還有癟敗的花瓣,實在談不上多好看……拿回去了,還得修剪,把最外面的幾層花瓣掰掉,再包上彩帶、花紙……完成這些工序之後,這些玫瑰才能拿出來見人。聽著蠻簡單的對吧?然而事實卻是,這是個大工程。首先,修剪就不是叫你亂剪,剪不好,整枝玫瑰就廢了;其次,打包裝也需要包的好看……總之,按照往年的經驗,就這四筐,幾個人一塊動手,大概也要耗上幾個小時……

如果直接買成品就沒這麼多事了,但是成品貴啊,剪好的大概3塊錢,包好的5塊,暢銷的時候還好說,滯銷的時候基本就不掙錢了。而現在呢,算起來也就1塊多不到2塊錢一枝,就算運氣不好遇到天氣等問題賣的不好,最後也可以3塊錢5塊錢的跳樓價半賣半送清掉,至少不會白乾。

“拉去苗儷家?”

“對啊,她爸媽在家了。”王樹點點頭,“明天你有課嗎?”

“有,你沒有嗎?”

“可以不去……”王樹一臉生無可戀。

“加油。”

陳昜同情地拍拍他肩膀。不過,要是苗儷一家都出動了,再加上張妮、林琳倆女,那就有六、七個人了,倒也不會太累人。畢竟,雖說羅永亮和王樹都是粗人,但是做些簡單的粗活還是湊合的。

“輝哥是不是回來了?”

“啊?”

等倆人將玫瑰裝好車,返程時,剛離開花市,王樹就突然冒出一句話來,讓陳昜不由自主地一愣。

王樹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前陣子他堂哥不是添丁擺酒嘛?我爸也去了,說好像見到他了。”

“喔……”

猶豫了一息,陳昜點點頭,“嗯,他回來幫他堂大哥送禮的,中午到下午就走了,就回了家一趟,所以沒跟你們說。”

“哦……”

“我爸說差點沒認出來,呵呵。”王樹的笑聲有點複雜。

“嗯,他現在整天西裝皮鞋,變化蠻大的。”

“他有沒說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陳昜搖搖頭。

“喔。”

“我是想著,要麼找個時間,51還是什麼時候,我們幾個一起過去他那邊玩玩,可以當去旅遊。”

“誒?可以啊!”王樹一怔,隨後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的積極:“反正不是很遠,我開車過去就3、4個小時。”

“嗯,到了那裡,讓他請我們吃喝玩樂一條龍。”陳昜笑笑。

“對!必須的,他現在是地頭蛇,不宰他都對不起我們啊!”王樹越說越覺得可行,就差直接拍板了,“他不是老在群裡說那邊的山珍河鮮全國都出名嗎?我們去到那,就把最貴的全部吃一遍,哈哈——”

“呵——”

陳昜一笑,不置可否。

不過,有了這話題,接下來的路程倒是不怎麼無聊了。而聊著聊著,時間過的也快,大約半小時就到了苗儷家。這會兒,苗儷還沒下班,於是倆人就將玫瑰全部搬下來,堆在她家外面的走廊下面。然後用苗儷事先就準備好了的溼布、溼報紙蓋起來,保溼也防曬,可以降低花枝幹枯的速度。

“辛苦你們啊,來,進來,進來喝口水吧。”

“不用了,叔叔,我們還有事。”

“唉?不坐一下呀?那,我拿兩瓶水給你們?”

“不用了不用了,車裡有,那沒事我們就先走了,明天再過來……”

“真的不坐呀?坐一會休息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