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柴的能耐,柳月紗很清楚。基本上,他就是一個典型的流氓頭子,為了女人錢,夠狠夠毒,敢打敢殺,骨子裡卻挺怕死;腦子不怎麼樣,不至於說有勇無謀,但絕對跟深謀遠慮、老奸巨猾不沾邊。

早些年,在步雲橋身邊的時候,她就看透他了。當初還問過步雲橋,這種人幹嘛還要留在身邊?步雲橋就指指場下為了一塊骨頭在撕咬的幾條狗,說了一句,‘遇到野狗,總不能自己去打吧?’。

那時候,柳月紗年紀不大,似懂非懂,現在倒是明白了。毒柴這種人,當狗用,確實最合適不過。

“老闆娘……”

狗場的閘門斷了,看不見一個保安。

車燈射進去,訓練場的中間,有一個人被倒吊著橫杆上。近點看,這人就像是被人剛從血缸裡撈上來似的,大滴大滴地滴著血,地上積了一灘一米多兩米的紅色。看起來,他是已經死了。

迪亞一抖,眼紅的也像血。

“沒有人……”

兩個保安先下車偵查,結果門崗還有訓練場周圍都沒有一個人。但是,整個狗場已經一片狼藉。

到處是血跡,門崗被砸了,大門被撞歪,訓練場周邊的屋子的玻璃碎了一地,傢俱、電器、訓練器械等等,到處都是……風一吹,塵土紙屑飄亂,活脫脫就是一個現成的拍攝末世題材電影的理想場景。

柳月紗拿著‘武器’站在門口,面色像是冰雪一樣森白。

被吊在場中間的是阿斗。他的四肢和臉看起來都變形了,耳朵被切了一隻,看起來像是活生生拔下來的十幾顆牙齒掉了一地。他已經失去了意識,胸膛還有點起伏,但微弱的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迪亞的嘴唇都在抖,“打120,快,快……”

“沒,沒有訊號……”

“啊——”

兀然,進去偵查倉庫的保安驚恐地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為改造成了訓練基地,所以狗場裡的設施,這兩年間多數都已經被重新改造過。而倉庫,現在實質上是室內健身館。整個場館有幾千平方大,除了齊全的健身器械外,中間還有一個拳擊臺。

四、五十個人,被吊掛在拳擊臺的圍繩上,密密麻麻地足足圍了一圈!

每一個人都被塞了嘴,被打得奄奄一息。有得已經昏了,有得還睜著眼,但沒有一個還能動的。

所有目睹這一場景的人都背脊發涼。

平步安保公司有三百多人,大致可以分為三個組。第一組是東街的保安,負責維護東街的秩序。例如‘on’、‘新天地’這樣的夜娛場所的安保工作,人數接近一百人。以前,阿市就屬於這一組人;第二組是業務組,對外開放安保業務。負責人是阿彩,主要僱主是‘中曜’集團,主要任務則是‘中曜’大廈的安全系統。這組人最多,大約有兩百個;第三組,狗場的後備組。這組人多數是新招聘的員工,主要由阿斗負責培訓,透過三到五個月的訓練後再編入前兩組。

通常情況下,安保公司每年只招聘兩次,半年一次,每次大約五十人。換而言之,這期的人,基本全都在這了……除了女人。每年招聘的人裡面,女人很少,但一般會有幾個,男女比例大約會是10/1。

但是,裡面沒見一個女人。男的都被打殘,女的卻不見了,這意味著什麼?只要有點腦子的就不難想象。

時間停止一樣的死寂。

柳月紗已經恢復冷靜了。但這種冷靜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眼神就像死了一樣沒有感情。

“老闆娘——”

突然,大門口傳來一道驚恐的呼喊。

但還沒等聲音完全落下,也沒有等人反應過來,‘呼’地一陣呼嘯聲,外面就衝進了一輛重型卡車。

砰——

以超過一百的時速,重卡撞上塞在門口的幾輛車,像打保齡球一樣,直接把幾輛車撞飛、撞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