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吧,如果你告訴她,她兒子完蛋了,沒人能保住他,你看她還會不會包庇他?笑話……”

藉口找的如此大義凜然,他都覺得好笑,“還護犢子,自己都保不住了看她還護不護?還盡忠職守,說得那麼好聽,你幹嘛不問問她,她那棟幾千萬的別墅哪來的?她全家開的豪車哪來的?別人對她畢恭畢敬逢年過節送禮問候又是為了什麼?權力、金錢、名聲、親情,全都要,她才叫人生大贏家!”

“……”

“你是很閒嗎?還跑去聽她胡扯。”

“沒有……我來這幾年,多受她照顧,於情於理也該去看看她的……唉,你說一個人真的能藏這麼深嗎?我跟她相處這些年,她給我的感覺,真的是一個好人,好上司……反差有點大。”

“你反過來想想,她要是沒一點本事,能坐上現在這位置嗎?”他哂笑。

“也對,或許,以前真的是錯看她了吧……”

“錯了,你是習慣了像她那樣的人享受權力帶來的特權。實際上,你心裡很清楚,她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白蓮花,只是問題大小而已,而你是更願意相信她身上只有小問題,相信瑕不掩瑜……”

“……”

“確實啊,天下烏鴉一般黑,能白一點是一點,對吧?不過啊,黑的就是黑的,洗不白的啊……”

砰。

他譏誚地說著,順手把門關上。

“誰——”

“誰在裡面,方為民,把門開啟,開門,我靠——”

“怎麼回事?”

“門,結冰了……”

“給肖隊打電話,叫支援,快快快……”

“我撞開它……”

砰,砰——

“你那邊怎麼那麼吵?你在哪?”

“你猜。”

“你要做什麼?”

“你猜。”

他走進房間。

方為民站在窗邊,應該是想逃跑的,但大概是想到身處好十幾層樓高,放棄了。外面的人還在撞門,‘砰砰’的整個房間都在抖,門板周圍灑了一地冰渣。方為民看著他慢悠悠地走過來,下意識地退得貼牆。

然而,他並不著急,而是繼續說著剛才的話題:“像他們這種人,當久了特權階級,骨子裡就已經不會平等看人了。你看他們,當著高官,拿著厚祿,享受各種特權,做錯事可以理直氣壯,整的跟做功德還吃虧了一樣,好像不做點壞事都對不起自己……呵呵,真的是很有意思,對不對?”

方為民吞了一口唾沫,眼角狂跳。要問識人,方為民自問見多知廣,但唯獨沒遇過這種神經病。不,比神經病還恐怖。神經病有危害但起碼可控,而像眼前這種能力遠超普通人的神經病,根本就是瘟神!

他在房間正中站住,有點意外的樣子:“你不打算辯解一下嗎?曬曬自己的功績啊,找找藉口什麼的,或者痛哭流涕,做個深刻的檢討,我爹媽是農民,我對不起人民國家誰誰誰什麼的……”

“你會聽嗎?”

“在聽呢。”

“你的目的是什麼?伸張正義嗎?”方為民定了定神,極力地思索著對策,就怕對方像上次一樣,根本就不給說話機會就發瘋。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能溝通,至少還有拖延時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