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蹙眉,凝重的看著江醉瑤,沒有說一句話。

秦南宏冷道:“皇后謀反的罪名已坐實,你一個小小宮女怎有資格詢問?你不要以為得到了皇祖母的寵信,便可如此囂張跋扈!本太子已經忍你很久了!”

此時,秦南宏的話在江醉瑤的眼裡等同於是空氣一般,她一雙眸子含恨的盯著殿上的皇帝看。

那個她深愛了二十多年的帝王,如今已經有些老了,眼角的細紋裡,刻畫著滄桑。

那個她曾經摯愛的少年郎,早已物是人非。

皇帝看到江醉瑤此刻眼裡的陰冷,磅礴的怒氣與她一身宮女裝扮顯得格格不入,強大的氣場讓皇帝心頭一震。

這哪裡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該有的模樣,好似是經歷過半世煙雨一般。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太后,懶懶的吐出一句:“既然皇家的事情已解決,餘下的朝政之事哀家已不便參合,折騰了這大半日,哀家真是乏了。”

音落,太后扶著椅子扶手緩緩站起身。

皇帝這才收回目光,起身道:“太后慢走。”

太后緩緩下了臺階,走到江醉瑤身前,抬起手臂道:“扶哀家回宮。”

一聲令下,江醉瑤的瞳光碎碎流轉,恨意之色隱藏在那雙誰也看不透的眼眸裡,抬手扶起太后的手臂,跟著她老人家緩緩走出大殿。

這一老一少離去的背影,卻讓大殿裡的眾人目不轉睛的瞧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複雜且深邃的。

待走出了正合殿,太后坐在十六人所抬的鳳輦之上,緩緩朝著鳳翥宮而去,江醉瑤則是跟在旁側。

一路上,太后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江醉瑤,洞察她心中所想,但卻始終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這個最會察言觀色的太后,此刻竟看不出一個小小宮女的心思。

入了鳳翥宮,江醉瑤扶著太后的手往寢殿走,太后開了口:“方才若不是哀家替你解圍,你怕是今日出不了正和殿了。”

清冷的話語並未讓江醉瑤慌神,她淡定的回道:“有太后護著奴婢,奴婢什麼都不怕。”

太后漾起一抹美人笑,白髮在風中飄蕩,幽幽開口:“你的膽量哀家瞧過,哀家不驚訝你與太子針鋒相對,但出乎哀家意料的是,你竟敢與皇帝那般猖狂。”

猖狂?

江醉瑤不免心生冷笑,不過就是一句質問罷了,她敢對那個皇帝有多猖狂,來日會證明給太后看的。

太后年紀大了,走路有些慢,江醉瑤扶著她緩緩的跟著。

走出去幾步,太后又道:“看得出來,你這小丫頭,是個能辦大事的人。”

江醉瑤緩緩一笑,輕聲道:“太后抬舉奴婢了,沒有太后扶持,奴婢什麼也不是。”

太后斜了江醉瑤一眼,微微斂起卻月雙彎黛,冷聲一笑,便什麼話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