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瑤的直言不諱,讓太后巧然輕笑,方才的怒色瞬間消散,蕩然道:“果然是個機智的丫頭,也果然非比尋常才敢在哀家的壽宴之上,那般面不改色的對熙貴妃落井下石。”

太后就是這般喜怒無常,沒人能拿捏的住這位老人家的情緒。

做了二十餘年皇后的江醉瑤,早已習以為常,面帶誠懇道:“只要太后一句話,便可保住草民一命,草民絕不會讓您失望,來日必當對您有大用。”

“呵呵……”

太后不免輕笑江醉瑤的自大,在老人家眼裡,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舞姬。

一直靜觀其變的秦南弦,知道此刻該輪到他說話了,施禮插言道:“啟稟太后,孫兒還有一件事要稟明。”

太后道:“說。”

“為了驗證昨夜這個舞姬是否說了實話,孫兒今早已派人去了茗香閣查問,方才在殿外等候時得到訊息,茗香閣的老闆梅三娘,已暴斃身亡。”

秦南弦的一句話,足以驚得江醉瑤渾身一顫,驚呼一聲:“你說什麼?梅三娘死了?”

只是一聲質疑,卻足以引起太后的注意,清冽的目光裡,生出一絲懷疑。

秦南弦點了點頭,裝作與她不熟的回道:“姑娘節哀,梅三娘昨夜出宮時,回去的路上遭刺客襲擊,殺了梅三娘後,燒燬了馬車。”

江醉瑤怒目瞪著秦南弦,他在撒謊!

此時能殺梅三孃的,只有熙貴妃!可熙貴妃繡圖一事是被誣陷的,熙貴妃必然會留梅三娘活口為自己洗脫冤屈,又怎會殺她?

這個兇手只有秦南弦,為了掩蓋繡圖一事,她殺了梅三娘滅口,若不是因昨晚自己被他看重,她也是死路一條!

好生兇殘,這般做法,與熙貴妃又有什麼區別?

江醉瑤氣憤填膺的看著秦南弦,可卻無法在太后面前說出實情,只能硬生生的忍著怒氣。

不知情的太后,自然以為這一切與熙貴妃妥不了干係,再一次回味江醉瑤方才所說的話,不免覺得有幾分道理,瞧著秦南弦問道:“三皇子,這件事你怎麼看?”

秦南弦才不會傻到舉薦江醉瑤留在宮中,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規規矩矩的回道:“孫兒只管審問這個舞姬的來路,如實稟報太后,餘下的任由太后做主,孫兒不敢多言。”

隨著太后臉上的輕笑緩落,她瞧著江醉瑤那張冷靜決然的臉,一時間竟恍惚了,冷眸之下生出一絲玩味來:“好,哀家倒要看看,你一個小丫頭,能給哀家帶來何等大用。”

話音一落,江醉瑤才算安心的舒了口氣,天知道她何等的小心翼翼,又是何等的生怕說錯一句話。

秦南弦看著跪在太后面前臨威不懼且冷靜沉著的江醉瑤,秦南弦不由捫心自問:她真的只有十八歲嗎?若真是一個供人賞樂的舞姬,又怎會有這樣深的城府?如此出眾的人才,他為何沒有聽梅三娘提起過?

連連疑惑之下,秦南弦尋不出答案,但心底還是滿意一笑,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江醉瑤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巧舌如簧之下,還真有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