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可不相信光憑一個傳聞中的“兄弟情分”就能綿延兩代,張家一招呼,如今的首領洛比柯他就率領幾萬大軍前來,雙方必定是有共同的利益。

若是張羨跟以前的五溪蠻首領,如同劉關張三人的情義一樣,歷經風雨幾十年,還不離不棄,那就當關平沒說。

關平看向一直躬身的劉家家主,原來五溪蠻人也是種田的,那這就好辦了。

只要有種田的地方,那他們就跑不了,否則那麼多人靠什麼吃飯啊!

“劉家主有心了,你且回去,我自派人去查清楚。”關平攥著劍柄沉聲道。

“喏。”

劉捷自是轉身離去,聽太守那意思,竟然還有些不相信似的。

反正話已經帶到了,若是他找死非得留在益陽縣,那可賴不著自己,只是若是關平死了,那自家還如何能夠在劉皇叔那裡討得先機?

張家想要與劉皇叔掰手腕,還得靠這五溪蠻人,劉捷相信自己的判斷,五溪蠻人他長久不了,那麼多人,張家是喂不飽的。

最重要的是劉皇叔連百萬曹軍都擊潰了,這些五溪蠻人只靠著蠻力,終究沒什麼腦子,若是關平他帶來五千人馬,劉捷就敢全盤托出,把張家供出來賭一賭。

可惜,現在不過是五百人,晾他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劉敏瞧著同姓之人走遠了,這才開口笑道:“少將軍,此人怕是不老實,還想做個兩面三刀之人。”

“數萬蠻兵與五百士卒,想想都曉得怎麼選擇。”關平站在原地,笑了笑:“這個劉家家主能給咱們提前報個信,也算是可以的了。”

畢竟三兄弟社團在荊南四郡一點根基都無,地頭蛇還得屬他們這些世家豪強。

至於普通百姓與流民,那是從來都沒有話語權的。

劉敏雖然氣憤他們的投機行為,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憑什麼要站在自家這邊?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像他們這種心中有自己的價值觀的人,才會在劉皇叔困頓之時,前去投奔,而不是等塵埃落定之後,在擇優而上。

關平倒是能夠理解劉捷的此番做法,家國大義,首先家在前面,任憑郭嘉動亂,只要家族能夠延續下去,那便無所畏懼。

就像王謝南遷時,曾經有一段時間國力強橫,北伐可成,但祖狄身死後,很少也有北伐的聲音,就連繼承祖狄軍隊的弟弟,也是忙著爭鬥奪權。

“少將軍,我等還要做一些什麼準備?”

“不用做什麼準備,船上的箭矢可都搬進城了?”

“已經搬進城了,還要那一千多名的郡兵也遣散了大半,僅有極少數計程車卒身體強壯,可吃的好計程車卒也是包奎的爪牙。”

“郡兵就不要留了,該遣散的遣散,該抓起來的抓起來,反倒會成為帶路黨,包奎為禍益陽十載,爪牙少不了,埋伏敵人,信不過的不要帶,會壞了大事。”

“明白!”

劉敏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士卒又進來說,縣衙外有人求見,遞上拜帖。

關平一瞧拜帖,是方家家主,怎麼,難不成組團來告密了?

劉方鄭三家家主皆是造訪關平,言五溪蠻人作亂之事,希望太守能夠及時撤走,免得被困在益陽縣,待到叫來了援軍,在殺這些蠻兵一個回馬槍。

三家皆是兩頭下注,既不得罪張家,也想要賣給劉皇叔一個好。

關平自認為在益陽縣乾的可都是不利於他們這些豪強的事情,他們為什麼不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反倒是要告訴自己五溪蠻人來了,趕緊撤走?

是張家的掌控力度在下降,還是他們想要讓自己放鬆警惕?關平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第二日,被關平撒出去的哨騎回報,境內城外果然出現了零星的蠻兵。

關平立刻命人擂鼓召集士卒,關好木質城門。

五百精銳士卒站在一側,五百新編士卒站在另一側。

“我得到哨騎回報,說有五溪蠻人作亂!”關平站在府衙門口大聲嚷道:“求援信我早就已經差人送出去,今日就要應戰蠻兵。”

“喏!”

軍中早有聲音洪亮計程車卒大聲複述關平的話,爭取讓這些士卒全都聽的清楚。

關平往左側走了幾步,對著戰鬥力強悍的五百士卒大聲嚷道:“爾等建功立業,獲得賞賜的機會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