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陽縣縣衙的街道上,出現了一批不明真相被“水軍”帶來吃瓜的群眾,對著跪在門口的包縣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今兒這益陽縣,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為何會出現此等奇景?”一名讀書人率先在人群之中開口說了一聲。

穿著華麗綢子的商人瞪著眼睛:“嘿,真的假的,天天愛護咱們的“包父母”,竟然跪在縣衙門口,還有王法嗎?還有律例嗎?誰幹的?”

“長沙郡太守乾的。”

商人立刻縮了縮脖子,太守可比縣令要大多了,捏死他足夠了。

“那可不是真的包奎嘛,就他那死樣子,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一個躲在人群裡的人憤憤的說道。

“聽說了沒,自從長沙郡太守來了,烏泱泱的一片大軍進城,我看著他們的那眼神就覺得滲人吶。”

“難不成是愛民如子的劉皇叔來為咱們做主了?”其中一個百姓驚喜的喊了一聲。

“不是劉皇叔,當今的長沙郡太守是關羽之子,劉皇叔的親侄子關平。”其中一位“水軍”小聲道:“知道姓包的為何要跪在那裡嗎?”

“為啥呀?”

立刻有真正想要吃瓜的群眾接話,畢竟這種事實在是難以理解,當真是讓人看了新鮮。

在這個訊息傳播滯後的時代,就算隔壁村的白豬生了一頭黑豬,眾人表示喜聞樂見想要去看。

甚至在這事件過了不久,隔壁村的隔壁村有頭黑豬生了一頭白豬,大家還是要去看看。

這世間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多可以讓眾多百姓喜聞樂見的活動,畢竟在這個時代平民黔首,能吃飽飯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奢侈了。

娛樂這個名詞距離平民黔首太過於奢侈,都是貴族的特權,否則要殺人的時候,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百姓前去圍觀。

官府開始的意思是想要殺人立威,可到了後面,就變成了百姓是想要去看殺頭,那血賤了多高,士大夫的腦袋一刀下去會不會也被砍死。

畢竟平民是不配被斬首而死的,殺頭之事往往會變成鄉間的談資。

而劊子手為了百姓的喜好,也會特意苦練砍頭技術,讓血飈的高一些,腦袋落地後多滾幾圈,獲得一次滿堂彩。

現如今威壓在益陽縣百姓頭上十年的父母官,包奎包縣令竟然跪在自家府衙門口,這事情多新鮮吶!

一傳十,十傳百,烏泱泱的一群人圍過來了。

“為啥?”

被選為“水軍”的人重複了一句,又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緊接著掃視了一眼圍觀自己的人,這才高聲說道:

“因為在田間地頭,有一位年近八十的老農攔住關太守大聲喊冤,說他家的田地全都被包奎給搶走了,還擄走了他的重孫女當妾。

那麼小的姑娘,被包奎殘忍的羞辱致死,讓老漢如此大的年紀,家破人亡,老無所依,無人送終,故而拼死請太守為他做主啊!”

“什麼,他又作出此等事情來了?”

“真慘吶!”有人立刻接話嘆息。

“包奎他為官不仁,益陽縣大半的田地都成了包家的田地,就是他讓多少戶都妻離子散,為奴為婢。”滿臉正氣的讀書人立刻憤慨道。

“沒錯,我家裡的田都是被他奪走了,我還成了他家的奴僕,包奎他一有不痛快,就要拿鞭子打我,我過的日子連豬都不如。”人群之中起了哭聲。

這些年,包奎在益陽縣多拿多佔,包半城都得說他謙虛了。

街上的鋪面,房產,以及城外的稻田,良田萬頃,富貴逼人。

“呸,他也有今天,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