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已經一目瞭然,謝初越的一舉一動都在迪乾的監視之下,迪幹會及時把他的行蹤告訴邦卡拉。

這也解釋了在過去幾年裡,謝初越為什麼始終沒有獲得射殺邦卡拉的機會。

憤怒、悔恨、自責。

當謝初越用匕首劃開衛兵的脖子時,王棟並沒感到驚訝。

“你們走吧。”

“初哥……”

“此事與你們無關,我也不想連累你們。”謝初越長出口氣,拿起放在床頭邊上的狙擊步槍,才對張子嵐說道,“要是有機會回去,去我父母墳上看看,替我上幾柱香,多燒點紙錢給他們。”

“我們幫你幹掉邦卡拉,你自己回去給父母上墳。”

“就憑你們幾個?”

“對,就憑我們幾個。”王棟上前一步,說道,“當然,我有一個條件。振作起來,別再責備自己。”

“初哥!”張子嵐朝謝初越點了點頭。

在幾個人當中,張子嵐與謝初越的關係最好,也最熟,因為兩人在一箇中隊,曾經還在一個小隊。

“營地裡有一輛59式坦克,狀態如何?”羅清走過來問了一句。

謝初越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迪乾的看家寶貝,維護得不錯,不但能夠開動,還有幾十枚炮彈。”

“那就幹吧。”雷東捏了捏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得先除掉迪幹,把陣仗搞大點。狂人,你先出去準備。”

“行,等下看我放煙花。”

等雷東出去,王棟才拿起謝初越丟到床上的對講機,走過去對他說道:“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後,我們再談其他事情。”

接住對講機,謝初越點頭答應了下來。

其實,他很清楚,幹了這一票,欠下的人情,恐怕這輩子都還不完。

此時,營地中央的樓房內。

寬敞的紅木大床上,只躺著一個人,正是軍閥迪幹。

因為雨季即將到來,很快就要轉移,所以在幾天前,迪幹就派親信手下把老婆子女送走了。

雖然軍閥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但是當皇帝絕對是件苦差事。

做為新時代的軍閥,迪幹一直把經營勢力範圍當成做買賣,與在血海中靠打拼起家的祖輩截然不同。

不是說誰好誰不好,只是時代不同了。

放在床頭上的對講機響了好一陣,迪幹才摸索著爬了起來。

“巴丹,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不要告訴我,那傢伙又溜了出去!”

“迪幹,你說的是我嗎?”

聽到這句話,迪幹一下就清醒了過來,還從床上翻了下來。

“謝,怎麼是……誤會,肯定是誤會。巴丹是個吃裡爬外的混帳東西,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都不要相信,他……”

一邊說著,迪幹摸出了放在床頭櫃抽屜裡的手槍,朝外面的露臺走去。

衛兵都在樓下,下去肯定晚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露臺上開幾槍,把軍營裡的官兵全都驚醒。

對講機的工作距離最多一千米,通常不過幾百米,而且謝初越的話很清楚,他肯定還在營地裡面。

“……你要相信我,我早就在……”

走上露臺,迪幹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提著一顆人頭的謝初越。

這也是迪幹看到的最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