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胡說也是嚇了一跳,什麼時候旁邊有人他都沒發現,手中的馬鞭一抖卻斷成了兩節,剛要回身的時候卻聽到王予道:“好好的駕車,分心他顧小心車翻了。”

隨即才對著老道說道:“好耳力,我這一手曲子,一共分為九段,每一段都有不同的內力運使技巧,聽起來是曲子,其實是內藏極其致命的武功,若在敵人毫無防備之下聆聽,則輕則五公斤費走火入魔,成為一個廢人,重則必死無疑。”

王予的話,聽在另外四人耳中,則有些心驚肉跳,都在心裡暗自嘀咕:原來聽個曲子,也是能死人的。

老道一陣訝異,他只是隱約的感覺到有些不完整,卻不只是這麼個情況,以音律創立的武功江湖上很多,卻能聲稱威力驚人的沒幾個。

“哦,老道可否領教一番?”

王予也想要試試這人的武功高低,聞言一拍即合道:“這個地方不方便,咱們換個地方?”

“你跟我來。”

說著偏離了荒道,往一處山林走去,速度看著不快,晃神就以快進了樹林,也是這時王予才發現人家手裡真的有一杆旗幡,另一隻手還拿著一柄三尺來長,三指寬的桃木劍。

王予放下了古箏,拿起了被婉兒吹過的簫,穿窗而出,不緊不慢的跟著。

“死木頭,還不停車,你要趕著去哪?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們去去就回。”

婉兒拍打著車門,不等馬車停穩,也下車跟了上去,這時候就體現出騎馬的好處了,石映雪只需調轉馬頭就能跟上。

冰兒下來的慢了點,飛身上了石映雪的馬,兩人同騎一匹,婉兒眼珠子一轉,也跟著上去,三個人擠在了一起。

冰兒兩姐妹習慣了兩人的身體還無所謂,石映雪可不是這樣,貼的太近,感覺到背後的事物,忽然身不由己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略一思索,兩人差不多才鬆了一口氣,架著馬跟了上去。

等到她們進入了樹林裡,才隱約的看到一個人留下的痕跡。

好在樹木高大,稀疏,馬匹才能勉強通行。

騎馬走了大概一頓飯的時間,才循著簫聲找到了一片空地。

半人高的荒草,聲音劃過,如同起伏的波浪,洶湧澎湃。

離著兩人還有一里地的距離,三人坐下的馬匹死活不肯上前一步,彷彿多走一步就是走進了地獄。

在《碧海潮生曲》中已經是第二段落,暗湍絕流。

這裡沒有大海,卻又草海,萬里無波也沒有方圓五里不算少,遠處的簫聲漸高,草海也如潮水一般緩緩地推進,漸近漸快,隨之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海鳥隨風穿浪。

很快就轉入了第六段,群魔弄潮。

無數水妖海怪,翻江倒海,忽而冰山飄來,山崩地裂,忽而海水沸騰,雲霧遮天,極盡變化之能事。

最後一段,也就是第九段,水若鏡平。

潮水退卻,水如平鏡,其下卻暗流湧動,於無聲無息處隱伏著絕大的兇險。

一曲終了,整個五里方圓草海仿若掀起了一場綠色的草雨,一人高的荒草,整齊的被攔腰斬斷,接著被內力抬起,又在碰撞之中碎成了粉末。

洋洋灑灑,下了一刻鐘才彷彿鋪了一層綠色的地毯,恭迎中央的兩人班師回朝。

婉兒三人愣愣的看著這幅魔幻的場景,曾幾何時,夢中或許會有,轉眼就成了真。

“小友內力精純高妙,音律天成,可開一派之宗師。”

老道聽了一曲,雖不見狼狽,卻也心有餘悸,要不是痴長几歲,內力深厚,當真要出醜。

“哪裡哪裡,都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王予一手拿著長簫,一手背後,謙虛的道,不謙虛不行,對面的深淺沒摸到不說,還暴露了自己不少東西。

“這要是雕蟲小技••••••”

老道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還以為謙虛是美德呢,用在這人身上,就是無恥。

“不瞞老道,無論拳掌指,還是輕功身法,都不算什麼,我看你用的是劍,其實我也是一個劍客。”

王予瞧了一眼老道手中的桃木劍,看著是桃木,見識過周世傑的朽木,他可不認為這柄劍真的如同木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