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別院。

院子很大,卻幾乎看不到人。

張文傑身處一間靜室,身後就是枯木老人。

良久收功。

張文傑睜開眼睛,室內驟然亮堂了許多,隨即又暗了下來。

“你已經摸到了合鼎境的邊緣,只要安穩的修煉半年,就能突破。”

枯木的臉上皺紋又多了幾條,頭髮都要全白了。

“我體內被王予下的毒,解了嗎?”

張文傑說話的時候,都有了顫音,只要一想到全身發癢,就看到了身上自己抓出來的傷痕。

“那個不是毒,只能壓制,解不了。”

枯木疲憊的聲音中有著讚賞,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有人能把內力,運用的這麼巧妙,有了這種技巧,還需要研究什麼毒藥。

“連你也不行?”

“不行,除非你突破了境界,可以試著去煉化,會有好處的。”

“十里香酒樓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文傑忽然問道。

枯木靜坐半響,實在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我娘是怎麼死的,你總該告訴我吧。”

張文傑又換了一個問題。

枯木還是不語,每一個問題都讓人無法回答,能做的只能是沉默。

“我查了十里香的來歷,四十年前,一個叫秦香兒的女人建的,我和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張文傑接著又丟擲了一個問題,問道。

“你不說,就是我說的是對了。”

這一次,張文傑不在問枯木了,自言自語的道:“四十年前,那時候張家正陷入危機四伏之中,都快要啟動隱脈計劃了,誰知竟然被那一帶外出雲遊的張家人給解決了。

那一次的解決張家危機的人,其實就是秦香兒吧。”

一件件的卷宗,在張文傑的腦海裡翻騰,所有的事件都沒一條似乎沒什麼關聯的線牽引在了一起。

“只可惜,張家是個大家族,即便是落魄了,也不會允許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來做張家家主的夫人。

想來那時的秦香兒應該也是很痛苦吧。”

“她不痛苦,墜入愛河的女人,只要她喜歡的男人還在身邊,哪裡都是甜蜜的。”

枯木忍不住反駁道,渾濁的眼睛之中也有了亮光,那時對感情的幢景,他也年輕過,知道那種情感的美妙。

“呵呵,她是不會痛苦,可她喜歡的這個男人可不一定會這麼想。”

張文傑是個男人,更是張家人,他太懂得張家男人的想法了。

枯木眼中有了痛苦,情感這種事,是最難以捉摸,也是最不受控制的一種感覺,來的時候甜蜜,去的時候也不會苦,只覺得是老天太喜歡作弄人,不願意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才這麼折騰的。

“所以秦香兒就該死,就應該必須死去,不管是那個男人想要解脫,還是張家想要掩蓋這段歷史。”

張文傑能夠想象那個女人知道她最喜歡的男人背叛他之後,是怎樣的感受。

“我娘就是那個女人的後人吧,我想那個男人的結局也不會很好,是死了,還是被關在某個地方?”

枯木嘴唇動了動道:“那個男人死了,我下的手,只需一杯毒酒,秦香兒的黃泉路上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那你呢?你喜歡秦香兒嗎?”

張文傑問的很尖銳,尖銳到枯木樹皮一般的臉上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