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予得意沒多久的表情很快就凝固在了臉上。

李承坤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老人正背對著他,漿洗的發白的粗布麻衣,簡單的布鞋,簡樸的如同莊稼地裡務農的老農。

只有花白的頭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

王予看到的,很快底下的江湖人也都看到了。

人群一陣騷動,讓一些心懷不軌的,悄悄地退出了一點距離。

彷彿無聲的戲曲在編排著劇情,一步步推進,都是演員,沒有觀眾。

壓抑的氣氛再次在破廟上空凝結,天空的太陽,照射下來的陽光都有些暗淡。

不遠處的大樹上,葉子無精打采的隨風搖擺,漸漸地枯黃。

另有些已經枯黃的樹葉,為了追求自由,掙扎著隨風飄蕩,只可惜飄得再久,飛的再遠,終究是要落葉歸根。

老人還是轉過了身體,乾淨紅潤的臉上掛著一道半尺長的長鬚,被修剪成了長長的三角形。

吊梢的長眉,明亮純潔的眼睛,挺直的鼻樑,無一不在表明老人的不凡。

他還有一雙乾淨的雙手,手上的指甲修剪的很漂亮。

沒錯用‘漂亮’這個詞形容老人的手並不為過,那是比大多數女人都好看的一雙手。

王予的目光落在上面都挪不開了,可見其魅力。

“在同等境界修為上,你是第一個破了小李飛刀例不虛發神話的人。”

老人的聲音也很好聽,沒有大多數老人應該有的暮氣,雖然沒有內力灌注其中,卻也是很多中氣不足的小夥子比不上的。

王予眼神上移,看著老人的雙眼,表情認真的道:“小李飛刀例不虛發依舊是無法破解的神話,我破不了,也沒人能夠破的了。”

“可是你接住了這一刀。”

老人詫異於王予的回答,擋住了就是接下來了,怎麼能是破不了,想不明白就問,在老人這個年紀,並不可恥。

可恥的是不懂裝懂,還不懂的去請教。

“我接住的這一刀,不是小李飛刀。”

王予垂下眼簾,唏噓的道。

他沒法不唏噓,小李的飛刀他接得住,老李的飛刀就不好說了,人在屋簷下,還是要低頭。

再次內心暗道:這不是慫,是從心。

這麼一想心裡舒服多了。

“哦?有什麼說道?”

老人來了興趣,一種探究的興趣,年紀到了他這個地步,人生能有的興趣已經不多了。

“我不知道小李飛刀的創始人是活在何等破爛壯闊的年代,我只慶幸和他不是一個時代,這樣的說法,你該明白吧?”

王予說的很繞口。

但老人明顯聽懂了他的話,任何和小李飛刀傳人一個時代的武林高手,都是一場悲劇,活著是悲劇,死了更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