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人的面兒,簡夫人的臉色便難看了起來,又不敢招惹明疏寒,只能點頭稱是。

明疏寒則回頭看向了扔在抽噎著的簡紅綾,變戲法似的又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了一朵綴著雙珠的珠花遞給簡紅綾。

她若有似無地朝著月滿這裡看了一眼,而後才對簡紅綾笑道:“你若再哭,這珠花上頭的珍珠怕是也保不住了!”

聽聞此言,月滿也是臉色微微一紅:她總覺得,這明疏寒的眼睛彷彿能看穿自己一般。看穿她的靈魂,並非十一二歲的模樣。

沒成想,明疏寒這話還當真是有用,話音剛落,那簡紅綾便恐懼地看了一眼月滿,而後別過頭去,再不敢和月滿說話。

楚樂秀這才從後頭走了出來,驕傲地瞪了一眼簡紅綾,拉著身旁的朋友們就大搖大擺地進了簡家大門。

月滿沒想進去,正是想借著衣裳壞了的機會逃之夭夭。

她剛轉身,卻被明疏寒一把抓住:“楚家九妹妹去哪兒?”

他的語氣裡似是有些輕佻,不過也不是對月滿,他一向對誰說話都是這般。

月滿甩開他的手,沒有抬眸,只倔強道:“回馬車,我的衣裳破了。”

“且慢。”

明疏寒的動作之間,月滿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肘有什麼涼絲絲的東西在來回摩挲。

抬眸的一瞬間,她就對上了簡向清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愣了片刻,月滿才意識到,明疏寒正在給她的手肘上藥,也是忍不住嘟囔道:“珠花、藥瓶、你帶這麼些東西出來作甚?”

其實是月滿問的太多,不過明疏寒卻耐著性子回答了月滿的問題:“我好動,時常磕磕碰碰,自然要隨身帶著藥瓶。”

這倒是,寒王殿下的頑劣,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

他又意有所指一般,對月滿道:“有時候,有些出頭鳥,還是不做為好。”

月滿愣了愣——

來到這世界之後,除了祖父,還沒有人同她說過這些。

便低了頭:“我記下了。”

明疏寒的動作很輕柔,而後又用隨身的帕子給月滿將手肘包紮好,綁了個結,才對月滿道:“行了,你去馬車上等著吧。我會和旁人說,你身體不適。”

他怕不真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吧?

月滿詫異抬眸的時候,明疏寒已經站起身來,回頭走向了簡家的院子,只留給月滿一個背影。

月滿上馬車的時候,卻忽而就聽到了匆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她轉頭,就看到了兩個身被令旗,披穿鎧甲之人從城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