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乍起,只一夜的功夫裡,偌大京都就冷了下來。

連綿的陰雨總是惹人惱,京都鎮國公簡家卻正是熱鬧。

適逢簡家大夫人正也是鎮國公夫人生辰之日,這位鎮國公夫人最是愛在京中為人做媒。

所以京中大小官員家裡的婦人,皆數帶著自個兒還未著落的兒女,來到鎮國公府這車水馬龍之地。

這不是,一早天還未亮的時候,月滿就被丫鬟給叫起來了。

楚家大夫人柳氏自小產兩個孩子之後,便始終身體孱弱。這一回更是因著連綿的秋雨頭疼不能起身,便叫二夫人何氏帶了兩個姑娘來簡家。

說是二夫人,其實也就是楚守將的妾室。不過因著常年把持家務,故而得了府中的臉面罷了。

不管楚樂秀還是楚月滿,那都不是這位二夫人的親生姑娘。於是楚何氏對楚樂秀和月滿的事情,便不那麼上心了。

楚家的馬車剛到了簡家門口,楚何氏就自顧自去和旁的夫人們說話了。

楚樂秀先下了馬車,去找平日裡和她玩得好的那幾個了。

月滿卻是坐在馬車上,將身子一橫,乾脆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一旁伺候的丫鬟萍兒瞧著是比月滿還要著急的:“好姑娘,怎麼不下馬車呀?”

月滿懶懶靠在馬車上:“反正我一向是個討人嫌的,今兒不如就當個小透明,誰也別問我誰也別管我,在這裡好生睡上一覺,豈不美哉?”

萍兒的臉上,便是疑竇叢生:“姑娘,什麼是小透明?”

月滿愣了愣,果真雖說是穿越來也五年有餘了,卻還是改不掉一些現代的口頭禪。

可外頭的人卻不給月滿這當“小透明”的機會,這不就聽著外頭的楚樂秀和什麼人吵起來的聲音了嗎?

月滿下車的時候,楚樂秀正被堵在簡府的側門處。

蒙口站著個穿著富貴的姑娘,便是簡府最小的姑娘名叫簡紅綾。

她今兒和月滿同歲十二,正叉腰對楚樂秀道:“我不叫你進門,你便是不能進!什麼勞什子小官員的庶女,也能進得了咱們鎮國公府的門不成?”

若換做平日,月滿對旁人的爭鬥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可果然她雖身處如此朝代,卻還是不能全然接受嫡出庶出這一套。

瞧著她上前,楚樂秀也乾脆躲在了月滿的身後。

那簡紅綾的矛頭便對準了月滿,小小年紀,罵的話是難聽:“瞧著你們家不過六品守將,一家子的男丁都上戰場去爭軍功了。可你們便是掙上八百年,也夠不到咱們鎮國公府的衣角!竟敢同我爭搶這珠花,當真好不要臉!”

原是這簡家門口要給每一個入府的姑娘送一朵珠花兒,給每個哥兒送個扇墜。此刻楚樂秀手上拿了一朵淺粉牡丹吐二珠的,的確好看。

不過月滿只是笑眯眯地瞧著簡紅綾:“簡家姐姐是主家,富貴無極,這樣的珠花自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咱們是客家,拿姐姐一朵珠花,若是姐姐不願,何苦將這珠花拿出來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