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氣得胸口都疼了,真是白好了一場姐妹,她算是看錯她了。

“她很擔心你。”

沈鴻轉了個折,又繼續說道。

沈惜筠仍在氣惱地瞪著她。

“惜冰其實不像表面上那樣大大咧咧的,因為她比你大一些,又很瞭解你的性子,所以她很為你著想,也想得更多。她知道你心氣高,從不輕易向人低頭,平日裡除了與她交好之外,對其他的人,都是一慨的恨不得擺張臭臉給人家看,但你想想,這樣是不是很容易給自己樹敵?”

“我們沈家不是什麼世家大族,我們不攀附別人,這是好事,但也不能因為我們身份低微,就去仇視其他人,這樣既容易給自己埋下禍患,也難跟人融入溝通,你心氣高,說明你有自己的底線標準,也說明你有判斷事非的能力,但心氣高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呀,這是你的優點,同時也是你的缺點,至於要怎麼把握,你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

“惜冰是跟我說,她很擔心你,她在想,如果以後她出嫁了,那你怎麼辦?難道就孤伶伶的,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如果以後你出嫁了,那你又怎麼辦?你難道不想跟婆家的人處理好各種的人際關係嗎?”

“她並不是不想來跟你和好,她只是怕,她若是一直都這麼遷就你,如果以後你找不到這樣事事遷就你的人,那你就會鑽了牛角尖,生出很多的煩惱來,你明白她的用心嗎?”

沈惜筠聽得神色變了變,但因為不肯低頭,只抿了嘴唇在那不說話。

沈鴻也沒有再多逗留,該講的她都講了,因此也不多勸,攜著沈惜月的手走了出來。

鄭王府裡,趙義再一次聽著那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聲,雙手亦再次地捏得緊緊的。

他聽得出來,這是裴雲衣的痛叫聲,趙典那個渾蛋,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的,他想起裴雲衣昨天跟她求救的那個眼神,她能求救的人就只有他一個,可他,居然會袖手旁觀?

不,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這都不去救她,那他跟趙典那種人,又有什麼不同?他看著她身陷狼窩,看著她受罪,他怎麼會變得這麼麻木不仁?

他站了起來,甩袖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只是他剛走出去,就看見了父王朝著他走過來,他愣了一下,隨即便又沉著神色,跟父王行禮。

“父王。”

鄭玞看著他的神色,他的眼眶微紅,他看著他,跟他一樣,他也聽見了趙典在折磨女人的悲慘叫聲。

趙玞嘆了一聲,說道:“走吧,跟父王去看看趙典,這個渾帳,真是太過份了。”

趙義跟在他身後,聽了這話也沒出聲。

院子裡守著人,這些人都是為了防止裡面的女人再次逃跑的,見了王爺和二少爺來了,他們便是連忙退到一邊行禮。

趙玞看也沒看他們,大刀闊步地走進了屋裡去。

“典兒,你這是幹什麼呢?快住手。”他的這話說得雖然不重,但從軍幾十年,自然顯出威嚴來。

趙典渾身是汗,他手上拿著鞭子,聽了這話,他轉過頭去,臉上卻是沒有半分害怕畏懼的神色。

“原來是父王啊,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到我這邊來了?還有二弟,來得真好呀。哥哥我正好打累了,要不然你也來甩上幾鞭子,出出氣也挺好的呀!”

趙義一進來就看見了裴雲衣,她身上幾乎體無完膚,他的怒氣早已衝上了心頭,此時再聽了趙典這一激,便連眼睛都赤紅了。

“趙典,你還是個人嗎?一個男人,竟然這樣毒打一個弱女子,你簡直不是人!”

趙典嗤地笑了一聲,聽了這話,他心情不怒卻是爽得很,為什麼爽啊,因為他生氣,他心裡痛楚,所以他高興啊。

“你看不慣,你看不慣我有什麼辦法呀?這人是我買來的,別說只是打了,我就是要了她的命,把她發賣了,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