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忻也知道她這時尷尬,但也不管她這些了,不趁著這個機會跟她說這些,日後她見了他豈不是更加能避則避?

“怎麼不說話了?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直接問我。”

沈鴻心想,她才不要問呢,他自己把話都說穿了,就已經夠尷尬了,還要她問,她能問什麼,問他是不是喜歡她?那他要是說不是,豈不成了她自己自取羞辱?他若要說是,那她該怎麼辦?

沈鴻側過頭去,故意看向另一邊,並不回他的話。

顧雲忻覺得有趣了,在沈家老宅時她照顧他那是神態自若的,哪怕是楊叔怕他們男女相處會處出些什麼來,也沒見過她這麼尷尬彆扭過,這得知了他畫了她一幅畫,有可能是喜歡她,她就有這麼彆扭嗎?

他把頭又湊前了些,故意做出一幅要看她此時的神色來。

果然沈鴻便是被他這越湊越近的舉動弄得又緊張又有些羞惱,她微瞪著他道:“你幹什麼?還沒找到喬二叔呢,找人要緊。”

顧雲忻卻偏偏慢條斯理的,饒有意思地看著她此時的神色,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畫你?”

沈鴻一愣,看著他半晌,方才避開了他的直視,很不自然地問道:“那你為什麼要畫我?”

顧雲忻瞧著她避著他的模樣,以前他沒怎麼注意過女子,不知道女子的肌膚是否都是天生的凝潤如玉的,可是此時看著夕陽斜照下的她的臉龐柔美的線條,卻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特別的說道。

他低低地說道:“那時我以為你死了。”

沈鴻又是一愣,轉回頭對上他的視線,神情顯得訝異。

顧雲忻瞧著她的神色,緩緩說道:“我以為你翻船死了,那是我第一次,那麼為一個人難過,其實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因為你救了我,我還沒報答你,你就死了,我才難過的。”

他的眼神飽含著某種觸動的情感,就這麼地瞧著她動也不動。

沈鴻不禁被他這些話,和他的眼神給吸引了,竟也就這麼看著他,而忘了避開他。

顧雲忻也不說話,他只是看著她,想知道她聽了這話會是怎麼想的。

可沈鴻回過神來以後,卻是馬上就低垂了眉頭,避了他的視線,神色顯得比剛才更尷尬更彆扭了。

顧雲忻便是也不說話,仍是瞧著她,看她能避到什麼時候去。

正當沈鴻尷尬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忽然卻督到了山林裡邊確實是停了一輛馬車在那兒,她頓時便是抬起了頭來,指了那處馬車跟顧雲忻快聲道:“馬車在那兒呢。”

顧雲忻聽了也不看也不動,神色卻是隨著這話而微沉了些。

沈鴻怔了一怔,她心裡著急,便是也不管他,自己撥開了他,率先下了馬去。

顧雲忻瞧著她的動作,沒說什麼,只是也跟著她下了馬。

兩人朝著那馬車走去。

喬惟升本來是打算休息一下再趕路的,畢竟這天也快黑了,也要找個地方歇宿才是,可是他才休息沒多久,卻是又聽到了馬跑的聲音。

他的耳朵從小就尖,所以他馬上就伸長了脖子往官道上看去。

他隱約看見了坐在馬上的人,竟然是她,果然是來追他的人。

喬惟升又慌了起來,這周圍可沒有供他躲壁的建築,他能藏到哪兒去?他們明明騎了過去,卻又回過了頭來,想必這追他的人,定是發現了些疑點。

他不能再留在這兒了,喬惟升揭開車簾,在裡面找到了那個裝著銀錢的包袱,便是馬上往山林的深處跑去,他想這山林林木茂盛的,他們要找到他也不容易,只要避過了,他就還有機會可以逃走。

至於車裡的秋水,他此時已經是無暇顧及了。

喬惟升很快就在深林裡失去了蹤跡。

他自然是會害怕深林裡有什麼毒蛇猛獸的了,但跟自己的小命丟了比起來,這些都已經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