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坐上了馬,他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飛快得像陣風似地疾馳了出去。

沈鴻一愣,便是也馬上一夾馬腹,吃力地追著他的背影。

這衚衕本在城北,離城門口很近,兩人沒一會兒便是出了京郊。

顧雲忻心裡憋著口氣,便是也沒管沈鴻在後面追不追得上,只管揮著馬鞭加快了速度,疾馳越過一路的馬車。

沈鴻和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看他越騎越快,眉頭也是越蹙越緊,但此時這樣的情形,她也不能落了後腿,所以也管不了那麼多,也是著急地連連揮鞭想要追趕上他的速度。

顧雲忻騎著快馬一口氣奔出了幾里地,方才減慢了速度,他扭轉馬頭,本是想看看沈鴻落下了多少的,可一回頭,後面竟然空落落的,沈鴻的身影都看不到。

他神色變了一下,然後便是馬上催馬飛奔了回去,跑了半里地,方才看見了沈鴻騎的那匹馬就在半道上。

沈鴻因為著急想要跟上顧雲忻的速度,但偏偏又是有大半年沒有接觸過騎馬了,一加快了速度以後,她沒坐穩,便是歪了一下從馬上跌了下來,滾到了草叢裡。

顧雲忻看見沈鴻神色痛楚地趴在草叢裡,便是馬上翻身下了馬,跑了過去觀察她的情況,聲音急切又關懷:“你怎麼樣了?摔到哪裡了?”

沈鴻摔到了手,此時被顧雲忻扶著坐起來,額頭上已是疼得冒了汗,事實上,她是摔得渾身哪兒都痛,這樣的速度下被摔下來,無異於在快車上開啟了車門往外跳,那感覺豈是好受的。

她抬眼看著他,他的眉頭緊鎖著,她也不想讓他擔心,便是忍著痛說道:“我沒事,我就是……手疼。”

沈鴻嘗試著抬了一下手,發覺根本動不了,這個卻是沒有辦法騎馬,更沒有辦法不跟他說實話了。

顧雲忻看著她,她的額頭上冒著疼痛的冷汗,他的心裡頓時又是氣又是心疼,想罵她,又忍了下去。

鐵青著臉色,他索性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只是低頭看著她的手,冷冷道了兩個字:“忍著。”便是伸了手過去,看了她一眼,然後動作飛快地把她脫臼的手復位了回去。

動作雖然快,但疼痛卻是存在的,沈鴻在那一瞬間是真的疼得眼眶都見紅了。

顧雲忻看著她那疼的樣子,一時握著她的手,心情複雜難以表述。

他聲音又沉又像帶著些什麼情緒道:“我的馬騎得太快了,你是追不上我的,以後別再幹這種蠢事了。”

沈鴻疼得臉色發白,看著他隱而不發的神色,便是忍著痛說道:“我知道了。”

顧雲忻瞧著她好一會兒,仍是沉著聲問她:“還要不要逞強騎馬了?”

這種狀況,她自然是騎不了馬的,沈鴻看著他,他的神色雖然又沉又氣的,但其中的關懷之色卻是不難看出,她只微微搖了搖頭。

顧雲忻沒再說什麼,他也不徵詢她的意見,雙手一把抱起了她,便是快步往道上的馬走去。

沈鴻被他抱起,身體便是不由僵了一下,詫異地看了一眼他,她想要說些什麼,但看他神色又沉又冷,便又把話嚥了回去。

馬載著兩個人又撒蹄飛快地跑了起來。

沈鴻本來摔得身上有些疼,又兩人這樣共騎一匹馬的姿勢實在是叫她感到很是尷尬彆扭,想開口跟他說讓他騎著馬去追喬二叔,可又忽然想起顧雲忻不知道喬二叔的模樣,於是這一路上,當真是覺得度日如年,既怕追不上喬二叔,又被顧雲忻的態度弄得心亂蹦亂跳的。

……

喬惟升一個人駕著馬車,他也是飛快地甩著鞭子,一路疾馳著奔出了京城。

秋水和曹若昀一樣,都被他下了蒙汗藥,就坐在他身後的車廂裡昏迷不醒。

他原本是想狠了心,把這曹若昀給除掉的,但想想若是弄出了人命來,他可就成了官府通輯的人犯了,這可不成,這會是哪兒都去不了,所以他又改變了主意,只是把蒙汗藥下重了些,讓她睡上一天,這樣等她醒來時,他早就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