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仰頭生氣地說道:“這沈家的小姐居然敢把我們將軍府的小姐推下湖裡去,這等惡毒的行為,如何能輕易饒過了她去?”

說著又是心疼地摟著趙瑟:“若是我的瑟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放過她們沈家的!”

徐徘見這事情有諸多的疑點,也不敢冒然答應。

這沈鴻雖說是第一回來赴宴,她也不知道她的為人品性如何,但就剛才看她的言行舉止方面,卻也不像是會做出這樣衝動無理之事的人。

徐徘雖是這般想著,但也不好幫著沈鴻說話,只能是用幾句言語安撫了這趙夫人和趙瑟先,然後方才走了出來,打算往沈鴻那邊看看情況去。

剛走出來,候在廊下的婆子便是走了過來,低聲跟她彙報了剛才世子爺著急著救人的行為,以及最後送沈小姐去換衣裳時世子爺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給沈小姐披上的事情。

徐徘聽了,簡直不敢相信。

她回頭看了一眼屋裡,緊鎖了眉頭,便是連忙幾步快走了下來,帶著人先走了出去,方才細細地跟那婆子問話。

“你說雲忻,他……他是這麼救人的?這是什麼救人的法子?簡直荒唐。”

饒是徐徘平日裡處理過多少大小的事情,卻也沒有今天的這件事情令她這麼的動怒和著急。

這可是清白的大姑娘家,雲忻向來是個知輕重的人,怎麼會這麼亂來?

“不僅是這麼救人,奴婢看著……這世子爺像是很緊張這沈小姐,兩人不像是不認識的,倒像是早就認識的了,不然這明明趙小姐才是和世子爺認識多年的,怎麼世子爺倒跑去救一個不相干的沈小姐去了?”

“再則,若說是救人心切顧不上那麼多勉強也算通了,可怎麼救上了岸,還會用那種明知道不妥當的法子去救人?奴婢那時看著,世子爺臉上呀,真是特別的嚴肅又緊張,像是很怕這沈小姐淹死了,所以也顧不得旁人的看法了。”

“這還不止,沈小姐救活了以後,世子爺還怕她冷還怕她被人看去了,竟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給這沈小姐披上了,奴婢知道事情嚴重,都勒令所有的下人們都不許亂傳了。”

徐徘聽著方才稍稍鬆了口氣:“你做得好。那依你看,雲忻他對這沈小姐,是不是喜歡人家了?”

“依奴婢看,世子爺的脾性是絕對不可能為了救人就這麼不顧禮法的了,這若是被反咬一口,讓世子爺對她負責,豈不有得難纏的了?”

“也是,這雲忻,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這沈小姐這麼熟了?我一會兒再去問問他。只是這趙瑟當時掉水裡的事情,到底有沒有看見是什麼情況?”

“奴婢們也是聽到了喊救命的聲音方才跑過去的,這掉水時的情形竟沒有人看見,不過隨著成國公夫人來的那位蘇小姐倒是在場……”

徐徘帶著婆子丫頭們便是進了沈鴻暫歇的院落。

而另一邊,顧雲忻回到自己的房裡也是馬上就讓人準備了熱水來洗漱,他整個人泡進了熱水桶裡,也不許人進去,卻是一直都不出來。

高瞻知道他近來的情況,找人要來了筆墨紙硯,寫了張紙條摺好了便是讓人出去交給晤語,這才轉身去換了衣服過去房裡找雲忻。

高瞻在給顧雲忻施針,一邊擔憂地說道:“本來這次的毒發作得比以往更猛些,你卻還要跳進了湖水裡救人,你說你不是喜歡這沈鴻,連鬼都不會信你了。”

顧雲忻閉著眼,神情痛苦而隱忍,聽了高瞻的話,他只是說道:“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只是看見沈鴻沉了下去,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這毒當時在上元節回來就發作了,你就沒查過趙家的嫌疑?”

“不會是趙家,趙家和我們顧家沒有哪方面的衝突,趙將軍脾性也如崔老爺子一般火爆直爽,他不會用這麼下三爛的手段,永福樓也沒有問題,我已經讓晤語去把當日出入酒樓的人查去了,應該不用多久就會有結果。”

晤語提著檀木食盒快步走了進來:“主子,藥來了。”說著便是走到一旁,將藥快速地取了出來。

……

朱熙春和鄒靜芝相鄰坐著,兩人的對面則是沈鴻和蘇稚。

朱熙春儘管性情清冷,可此時當著鄒靜芝的面要她說幾句話關懷一下這個沈鴻,她是當真的覺得尷尬,因此神色也多少有些顯露出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