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春風樓這個地方,你也是知道的,因為上回受了她的譏刺,我已經被很多人嘲笑了,如果我就這麼忍了過去,她們該怎麼說我?那我在春風樓裡以後還怎麼立足?”

顧若棠聽了,看著她,有好一會兒他都是這麼冷靜中而又帶著探究的不說話。

杜蘅被他這種眼神看著也不由有些閃躲了下。

顧若棠見她不敢看他了,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這兩次的爭執,都是你自己挑起的,難道還能怪她嗎?”

“是我挑起的,可那不都是因為我在乎你嗎?”杜蘅倔強而受傷地看著他,“你從禁足到現在,到春風樓裡來過幾次了,我聽了多少人的冷言冷語,這樓裡都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天,不就是急了嗎?一看到她,就衝動了,哪知道她竟說了我那麼難聽的話!”

顧若棠看著她倔強中又帶著委屈的神色,臉上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杜蘅,你心裡應該很明白,我寵著你,是因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但若是你生了些你不該有的念頭,那我們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杜蘅聽得臉更煞白了,一時看著這樣狠心的顧若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她知道,他是不會娶她過府的,可因為這兩年來,他只來她這裡,所以她也難以避免地對他用上了些感情,她以為,他起碼也是對她有些憐惜,有些感情的。

可如今看著這樣的顧若棠,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是天真了。

出身在春風樓這種地方,他是英國公府的二爺,他又怎麼可能,會一直寵著她?更何況他還有個美貌上完全不輸於她的夫人。

杜蘅眼裡閃著淚花,滾燙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到她的臉上,她看著他說道:“所以你今天,不是來看望我的,而是來告訴我,你以後都不會來了是嗎?”

顧若棠沒出聲,雖然他來之前沒有這麼想過,但如今聽她說出來,他也沒有否定。

杜蘅忽然坐了起來緊緊地抱住他,頭伏在他的肩上哭得顫抖:“若棠,你不要這樣!我以後都不再惹她了!你不要不來找我!你是知道的,這兩年來,我也只盼著你來!我對你是真的有感情的!”

顧若棠仍是沒出聲,他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耍心機。

這杜蘅對他有些感情,他信,但要說沒了他就不行,那是絕無可能的。

這個女人,正因為聰明,所以絕不可能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但這杜蘅畢竟是他寵了兩年的女人,所以他難免也一時不能狠得心來。

輕輕拍著她的背,他低低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來了,這是你自己瞎說嚇自己的……”

……

在府裡憋了兩天氣的趙修剛走出王府沒多久,就被人兜頭灑下一個黑布袋,正在他又驚又怒想要大罵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他時,他就忽然被雨點般的拳頭揍了起來。

似乎有三四個人在往他身上又拳又踢的,趙修被打得只能用雙手護住頭部。

“……你們都是哪個道上的……敢打本王……啊……”

剛開始,趙修還敢用言語嚇唬他們,但發覺不管用以後,他就改由求饒了。

“啊……啊……別打了……別打了……”

“……你們打本王幹什麼……你們要錢……本王有的是錢……”

但拳頭還是一個不落地打在他身上。

趙修痛得護得了頭,護不住腰,他縮在牆角里,叫聲慘烈,但偏偏這條衚衕今天就像靜得一個人也沒有似的。

趙修只覺得自己痛得不得了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嘴裡不住地求饒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拳頭才停了。

趙修痛得好一會兒都不敢動,還是緩過了神後,這才伸手扯開了頭上的黑布袋。

他哭喪著臉,哪怕不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一定是變得豬頭一樣了,因為他覺得他全身沒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他顫著手去摸了摸臉,一碰就痛,手放下來,上來都帶了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