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梁夫人看著少年笑眯眯的樣子,真是氣得腦門上都能冒煙。

她叉腰道:“笑話!他才多大,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你們這麼多人怕他作甚!快點給我上呀!”

下人沒法,梁夫人可不是隻紙做的老虎,對他們這些下人從來沒厚待過,只得試探著近前來。

少年嘴角噙著一絲笑容說:“你們一起上,不要對我客氣嘛,在京裡我向來是以一打百的,千萬別把我當客人,我的腳可不會對你們客氣。”

一聽這話,下人膽又小了,哭喪著臉退了下來,圍在一邊不敢動手,他們實在打不過呀。

梁夫人的怒火沖天燒了上來,下人沒用,她只得親自上陣。

肥胖的手指頭便衝著少年抖著過來:“你是何人,敢闖我梁府?快點報上姓名來歷!我讓你今天有進來沒出去的!”

少年像是被逗樂了,看著梁夫人,見她這肥得流油的手指頭要學他般戳過來了,他又略微嫌棄,往側邊走了一下:

“這真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大的笑話了,你問我是誰,那我問你,這沈家的小姐,你強壓著人家不讓她回去,又是什麼道理?她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扣壓著她不讓走?還逼著她要嫁給你那傻兒子?你這是謀財又害命,我還要把你送官府呢!”

少年的摺扇似是怕碰到這難看的婦人身上,因此愛惜地收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地說道:

“我告訴你,我的小廝呢已經往縣府上報去了,你識趣的呢,就現在放人,再不放,一會兒你就得吃苦頭了。”

沈鴻在旁邊聽了這話,不由對這個少年有些刮目相看,她剛才還在奇怪,這才一個人來,怎麼就敢單槍匹馬地闖到這梁府來了,原來是早讓下人去報官了。

梁夫人一聽這話,看了一眼站他身旁的沈鴻,神情便有些慌了:“你,你真報官了?”

“騙你作甚,估計也差不多到了吧。”

梁夫人氣得身體上下亂顫,心裡又怕,只得急喊人:“來人,快點去報老爺,讓他趕緊回來處理!”

又對少年咬牙切齒地說:“你是何人?跟官府有什麼關係?他又怎肯帶著人來這兒助你?”

少年笑笑,慢悠悠地走到石椅上坐下,一隻手支在石桌上,拿扇子有節奏地敲著自己的手心,悠閒悠閒地,方才不急不徐地說道:

“我,是兵部侍郎的兒子,你說我是什麼人?”

梁夫人氣笑了:“兵部侍郎是你爹?可他不是被謫到戌邊受苦去了嗎?我還當是誰呢,原來不過是這沈鴻的便宜弟弟!”神色間已是放鬆了下來,還帶了絲輕蔑之色,那縣尊吳大人可是與老爺相好著呢。

少年也笑,神色像是看著一個蠢婦:“哎呀,真是訊息不靈通呀,我爹在戌邊立了功,將功折罪了,官復原職,現在呀,估計也快到京了,夫人還沒收到訊息嗎?難怪敢欺負我們沈家的小姐了。”

沈鴻聽了一怔,這沈磐官復原職了?

梁夫人放鬆的笑也因此僵在了臉上。

她們梁府之所以敢欺負這沈鴻,無非是看中了她爹被謫了,她又無依無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