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儻要走的前一晚上才向老太太和遲瑛坦白,他以為她們會反對,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們沒有。

只是遲瑛心軟,拉著陳儻多叮囑了幾句。

老太太身子骨不好,遲玉莞尚在病中也是迷迷糊糊的,府裡走不開,遲瑛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囑咐了遲玉卿去送他一程。

遲玉卿送了一些能在關鍵時候保命的藥給他,便是她的心意了。

除了這些,她實在也做不了什麼。

臨了,她又拿了一張護身符給他。

“二哥哥,這是祖母和大姑母替你求來的,你帶在身上,莫要弄丟了。”

老太太都這把年紀了,她什麼事也都看開了。說來,遲瑛不哭不鬧還是她老人家勸說的。

若不然遲瑛說什麼也不會答應讓他去邊關殺敵。

母女二人不放心,便連夜去了相國寺這才替他求來了一紙平安符,他貼身帶在身上,也好讓她們安心一些。

陳儻又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這突然要走了,他難免有些傷感,心裡多少都有些不捨。

他接過護身符,小心點放在了心口處。

“卿卿,大牛已經安排秀姨過來了,你到時候便多要操操心了。”見到了邊關的情況,大牛和他想的一樣,給他寫的信他也收到了,若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堅定的要走。

他們二人情同手足,大牛最不放心的便是秀娘,要打仗了,他當然不好再讓秀娘在平川傻傻的等著他回去了。

遲玉卿點了點頭,便是不用他說,她也會安排妥當的。

趙達和周吉二人也在,他們一路要和陳儻同行,到了軍營後再另做安排,只是他們二人都明白他們的使命,奮勇殺敵是一回事,將陳儻保護好也是重中之重。

他們兄妹依依惜別,二人便沒有打擾,只在一邊和雙兒那丫頭話別。

陳儻還是這時候才聽她說要讓他們二人隨行,他的心裡一陣溫暖。

不過他還是嚴肅道:“你這傻丫頭,你讓他們跟著我,你怎麼辦?這懷梁也不太平,還是讓他們留在你身邊吧。”

他是擔心她,她再怎麼聰明,也該以防萬一。

遲玉卿便知道他會這麼說,只得無奈道:“他們要守護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人,而是整個永綏的百姓。二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她是可以將他們拘在身邊做事,但那便大材小用了。

陳儻便不說話了,他也知道趙達和周吉這倆人的本事。

這樣一想,他便接受了。

雞叫三聲,便是天明。

他們這下真的要走了。

剛走了兩步,陳儻又忍不住跳下馬來,跑到她身邊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他真的很不捨,此去一別,便不知何時能再相見了,他更怕自己回不來。

良久,他才放開她。

陳儻看著她的嬌顏,深吸了一口氣。

“卿卿,我走了!”

遲玉卿點了點頭,明媚一笑:“二哥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等著你平安歸來。”

陳儻一直惦記著她和傅淮宴的大婚,他本想送她一份大禮的,只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

遲玉卿便和他約定,將他打下的勝仗作為賀禮送給她,山河安穩,是她最想看到的。

陳儻鄭重的點下頭,最後看了她兩眼便轉身跳上了馬,韁繩一動,便只聽見馬蹄聲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