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個問題第一次讓遲玉卿有了些許的遲疑。

如果是五年前的話,她的答案一定不會猶豫,必然是認為他有能力讓永綏的將來不再覆轍,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認識他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瞭解他這個人,她並不知曉前世的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但兩個傅淮宴之間應是不一樣的,那現在的他還能不能改變將來?她並不確定,也不敢去肯定。

只是,在相信他這件事上,她是完全肯定的。因為,他們是朋友。

想到這裡,她便從心一笑,將目光全然的落在他身上,輕聲道:“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我只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不是嗎?”

她笑得明媚,傅淮宴不由得也跟著笑了。是啊,心決定的事,嘴上又怎麼說得清楚呢?

對他而言,她還是信任他的,他便覺得足夠了。

見他好過來了,遲玉卿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呢,雖然我認識的傅淮宴很強大,但是我允許你短暫的放縱一會兒,不如我請你喝酒吧?”

月色正好,壓抑了這麼多天解藥的事終於才解決了,好不容易有此機會,她也想好好的同他喝上一杯,也正好是將前世在牢裡欠他的一頓酒給補上了。

提起酒,傅淮宴的臉色便有些紅了,他可沒有忘記自己那日和沈自絮拼酒的事,他的酒量淺,又是在她面前,他也不知道能堅持到第幾杯。

可他又不想掃了她的興,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見他點頭了,遲玉卿笑了笑:“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說完,她便輕輕從屋頂上跳了下去,那矯健的身姿,看得傅淮宴有些眼熱。

不一會兒,遲玉卿便捧著兩個小酒缸重新爬了上來。

她隨手遞了一罈給他,道:“這酒可不多得,咱們有口福了!”

說罷,她便將自己手中的那一罈開啟了,頓時一股子特殊的酒香便傳了出來。

“這酒應該是陶叔藏的吧?”這酒中透著絲絲藥香,傅淮宴便明白她是從哪裡找來的了。

“是啊,雖然陶掌櫃藏得深,但瞞不過我的鼻子。”掌櫃的姓陶,遲玉卿也知道他是傅家的人,傅淮宴也沒有避諱什麼。

說來,這酒還是遲玉卿無意中發現的,想來也有好幾個年頭了。杜衡說掌櫃的夫人管著他不讓他喝酒,所以他便將酒藏在醫館中,沒想到被她找到了。

“今天呢,本姑娘就捨命陪君子,陪你喝個痛快!”說完,遲玉卿便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清酒入喉以後還有絲絲甘甜縈繞在嘴裡,香而不烈。

傅淮宴見她如此痛快,也是捧起了酒缸痛飲了起來。

醉酒不知愁滋味,酒一入愁腸,他便感覺好多了。

兩人你來我往,喝了不少的酒。

遲玉卿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也並不算差,她尚且還是清醒的,他則早已經是稀裡糊塗了。

遲玉卿輕笑道:“原來,你酒量這麼差啊。”

她以前倒是不知,這人酒量竟是這般,別的不說,他醉酒的樣子倒是挺可愛的。

此時的他滿臉通紅,就連耳朵也是紅得滴血,一雙眼睛努力睜大,試圖證明自己沒有醉,但眼神卻還是迷離。

他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只是指著天上的月亮,暈乎乎的說道:“你知道八月十五是什麼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