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早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聽完這個故事,遲玉卿只覺得滿身雞皮疙瘩,她本來也覺得再荒唐不過,可一想到她自己就是重生過的人,又覺得好像沒什麼不可能的。

這也印證了她的猜測,現在的敬陽公主就是喜歡納蘭九思的她,想到納蘭氏龍冢裡藏著的那個秘密,遲玉卿心裡頗有些複雜。

“你也覺得很荒唐對吧?是啊,一個人怎麼可能有不同的兩面,還分別愛上了不同的人,呵……”季庸嘴角滿是苦澀,他曾經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到最後,他卻失去了所有。

遲玉卿點了點頭。

“聽起來是很荒唐,不過我相信這是真的,更何況我是個醫者。”這樣的情況,人們將其定義為瘋子。

既然是瘋子,便是有病之人,既是一種病,便一定會有解法。

她曾經聽師父說起過納蘭九思,兩人又是朋友,她想或許找到師父的話,師父會有辦法。

聽到她這麼一說,季庸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你是說你有辦法讓她回來?”他終於站了起來。

遲玉卿見他如此激動,便知道他對沈鸞的感情有多深了。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

“目前沒有。不過,既然她曾經回來過,肯定還有辦法的。”

只要找對方法,也不是沒有可能。遲玉卿覺得,她的病才是心病。

“我就快要死了,但我想在死之前見她一面。”

看著他因為敬陽公主如此魔怔時,遲玉卿默默嘆了一口氣,除開親情,對他還有同情。

傅淮宴已經告訴她了,他和老侯爺的交易。

他將龍脈的秘密告訴他們,等到敬陽公主倒臺那一天,他們答應他,不會傷及敬陽公主的性命。

之所以會找他們,也是因為敬陽公主知道傅家人就是納蘭氏後人的緣故。

納蘭氏龍脈的秘密,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她會為了這個秘密,而作出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

他雖然不忍心傷害她,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能分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傅家有這個能力,只要他幫他們將後患解決, 他們便能夠扶持明君,守好永綏江山,這是季庸現在頂著一副殘軀唯一能夠為永綏做的。

他的身體,遲玉卿最清楚,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恐怕就是他心中的那一抹執念了吧。

“可是如果是她自己不願意回來呢?”遲玉卿又一盆冷水潑下來。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她一直在想如果她是以前的沈鸞,她親手殺了納蘭九思和兩個孩子時,她本來就沒打算獨活了,變成了另一個人倒是合乎情理。

再者,如果她回來了,知道了這一切,她又該如何面對季庸呢?

季庸只活了半生,另外半生則是生不如死,而造成這一切的,是“她”自己。

她因為害怕,所以一直被敬陽公主主導身體,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才是她回不來的原因。

遲玉卿本來也不想這麼殘忍,可前世她在敬陽公主身邊待了好幾年,卻從未看出古怪,可見想要喚回她有多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