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豆腐坊問道:“你說的磨,是指磨盤?”她並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傅淮宴沒有否認,答道:“你大概不知道,起陣都是要依靠物件的,想在水下佈陣,又豈是一件易事?”

“所以他們便將陣眼設在了岸上。”她終於明白了那些話的意思。她先前並沒有瞭解過陣法,這個說法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傅淮宴點頭,先一步踏進了豆腐坊。

“豆腐坊一般都會設立在河岸,而豆腐坊裡必不可少的東西便是磨盤。”

他說完便不見了人影,遲玉卿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她本是不怕的,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心裡反而有一些忐忑。

這豆腐坊的大門敞開著,因為靠近河邊的緣故,裡面漲了水,早就沒有人在這裡面守著了。

她想著也不能就這麼在外面等著,索性便摸著柱子進去了。

走了一小段路,她沒注意腳下的門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堵肉牆。

對於她突然“投懷送抱”的舉動,傅淮宴明顯感覺自己心在撲通撲通的跳,不管他怎麼控制都沒有用。

聽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遲玉卿反應過來,自己前面的人是傅淮宴。

她頓時被嚇得面紅耳赤,慌忙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怕她撞到腦袋,傅淮宴下意識的便將她又拉入了自己懷中。

“你等一下。”怕她誤會,傅淮宴趕緊將火摺子拿了出來,點燃了身旁放著的燭臺。

有了燭火照耀,周圍一下子便亮了起來,遲玉卿這才與他隔開了距離。

“你方才是去找燭臺了?”她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這會兒都不敢抬頭看他了,便指著那盞搖曳的燭臺說話。

“嗯。”他點了點頭。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便尋來了,本想找到燭臺再出去找她的。

遲玉卿沒有接話,傅淮宴便捧著燭臺,又帶著她走了出去,方才他們是從避雨的簷下過來的。

一出去,遲玉卿便看到了院子裡的巨型石磨。

它就在豆腐坊的院子裡,與小磨盤不一樣,這塊磨盤擺在這裡只是為了鎮宅,如果要推動它的話,大概得要十幾個人才行,當然,也不會有人會去動它。

“就在那兒了。 ”傅淮宴騰出一隻手指了指大磨盤。

遲玉卿拿著信,又看著這塊巨型磨盤,頓時犯難了:“可是,就憑我們倆的話要轉動它似乎不可能吧?”

她倒也不是都看不懂,信上寫的轉動這兩個字她還是認識的。

看著她犯難的表情,傅淮宴掩著嘴偷笑。

遲玉卿知道自己大概又搞錯了,撓頭不解道:“難不成我又理解錯了?”

傅淮宴接過信,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你沒有理解錯。不過不用你動手,我來就好了。”

遲玉卿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可以一個人推得動這麼巨大的磨盤不成?

見她將信將疑,傅淮宴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燭臺交給她,一個人冒著雨走向了那塊石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