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會兒也說不成什麼,只是求著他們先進去說話。

父女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陳家。

陳士利先一步過去了正廳,事已至此,他這會兒倒是將主人家的氣勢拿出來了。

遲玉卿卻沒跟著他們一起過去理論,父親還不至於奈何不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士利,她就是擔心父親會下手太重。

跟著下人兜兜轉轉,她直接去了姑母遲瑛的院子。

還沒進屋,她便聞到了一股子黴味,這下雨天本就潮溼,遲瑛的屋子更甚,也難怪她會染上風寒了。

那下人將她帶到,還作勢要讓她稍等,說什麼要先進去通報。

遲玉卿猜到這裡面有門道,自是不依不饒。

“本小姐是去見自己的姑母,你們卻百般阻攔,莫不是怕被我撞見什麼?”

遲玉卿身上有和其父相同的氣魄,很容易便將這小丫鬟唬住了,她也不敢再攔著,乖乖放她進去了。

遲玉卿進屋以後,看到的便是一地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狼藉,地上還有被打翻的藥,遲玉卿一聞味道便知道是治什麼的了。

遲瑛躺在床上,看上去沒什麼生息,遲玉卿走近以後在她的鼻翼下探了探,才確定她還有一口氣在。

“姑母,你醒醒!姑母,姑母!”她掐了掐遲瑛的人中,一邊呼喚著她,終於才將遲瑛給喚醒了。

遲瑛一睜開眼睛,看到她這張臉,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拉著遲玉卿的手,眼中溢滿了淚水:“嫣兒,你來了。”

遲玉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姑母這是將她認成孃親了。

她回握遲瑛的手,柔聲回應道:“姑母,我是卿卿。”

“卿卿……卿丫頭,對,你是卿丫頭……”遲瑛唸了她的名字兩遍,才逐漸清醒了過來。

“卿丫頭,你爹是不是也來了?”她突然想起來,丈夫說她弟弟找上門來了。

遲玉卿點頭:“姑母,我和爹爹是來帶你回家的。”

這陳家不仁,她又何必委曲求全,現在的遲家可不是從前,遲家是有這個底氣的。

遲瑛卻是笑不出來,她倒是不擔心丈夫會不會吃虧了,她只是想到了遲玉卿口中的“家”。

她如今這個樣子,哪裡還有臉面回去見老太太?

更何況,她還有自己要堅守的東西,一日沒有等到陳儻回來,她便一日安不下心來。

她緩緩搖了搖頭,一邊嘆息道:“卿丫頭,我哪裡也不會去的,我要在這裡等著我兒回來。”

這大概也是支撐她活著的唯一念想了,時至今日,已經足足五年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死是活。

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無疑是折磨的。有了大兒子的對比以後,她便更加想念她的儻兒了。

陳家好歹有陳儻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她哪裡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