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透過遲老夫人的講述,傅淮宴對從前只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遲老將軍,也有了更深的一些瞭解。

他是不知道老夫人對他說這些的意思何在,可他還是大為觸動。

聽到他開口詢問,老侯爺這才回過神來。

方才他看花眼了,竟將這臭小子看成了老朋友。

“這身衣裳,你穿著倒是正合適。”

老侯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對他這一身衣裳評價了起來。

難得聽到祖父誇讚,傅淮宴還覺得稀奇。

他是從遲家完好無損的回來的,從他的神色來看,便沒有太過為難,這樣一想,老侯爺的面色才有所緩和。

“祖父的眼光向來不錯。不過,祖父因何故動怒?”傅淮宴看也是好奇方才之事,便隨口問了一句。

老侯爺的憤怒分為兩種,一是單純的動氣,便像是遇上傅端良,總能將他氣得直咳嗽。

還有一種,便是從心的憤怒。

好比是今日遲玉卿的頂撞,更像是被人誤解,還帶有一種委屈之感在裡頭。

不過,即便是老侯爺沒將自己兒子這點伎倆放在眼裡,但那不安分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老侯爺也難免會動怒。

“他以為我死了,這傅家便成了他的了,倒還真是敢想!”

老侯爺的藥都是太醫開的,雖然不一定有用,卻也不至於是於他的傷沒有一點益處的風寒藥。

這一查,便查到了兒子傅端良的身上,所有的不合理,也就都成了合理。

傅淮宴也跟著皺眉了皺眉,他倒是不知,父親現在竟有如此膽量。

不過,他能將手伸到祖父這裡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突然就想到了高管家。

不過,高管家為人精明,倒是不一定會和傅端良為伍,就算是倒戈也不會是現在。

他覺得高管家有些古怪,也許是他看錯了。

只不過,這件事他不好多問多管。

傅端良再不是,上頭還有個老侯爺管著,他是為人子孫,有些事不該問的,便得自覺迴避。

老侯爺喚他前來也不是單說這些糟心事的,如今老侯爺腿腳不便,傅淮宴便得勤快些。

“這雨不知道還要下到幾時,但平南王絕不能將水盡數引到南邊,你替我去平南王府跑一趟,將這封信親手交到平南王的手中。”

老侯爺從身後拿出了一封已經寫好的信,交給了他。

傅淮宴還沒聽聞此事,老侯爺倒是先知道了,聽到平南王這麼做,傅淮宴也有些吃驚。

懷梁以東的景陽雖然以山相隔,可景陽無疑是懷梁四面最低的地勢。

而南邊的寧州卻不是,寧州的地勢要比懷梁高一些,也沒有河流橫貫其中。

從懷梁放出去多少水,屆時只會從地下的暗流又流轉回來。

平南王或許不知道此事,可傅家是知道的。

傅家祖上並非是長於懷梁,他們的族人都在與懷梁相鄰的寧州。

只是後來老侯爺這一脈遷移來了懷梁,這也是傅家算不上懷梁世家的緣故。

傅淮宴是跟在老侯爺身邊長大的,這些事,他或許多少也都知道一些。

他更知道這事若是耽擱一時,便會鑄成大錯,他也不敢耽擱,聽老侯爺仔細囑咐了幾句後,便讓傅開又備好馬車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