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宴趕到時,卻有人比他快一步了。

外院——

“大少爺!”傅端良的隨從見他過來了,忙行禮道。

“少爺,我先進去看看。”老管家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推門進去了。

傅淮宴才懶得去猜他父親究竟又在搞什麼么蛾子,他憂心的是這不見停歇的大雨。

如此大災,在懷梁幾乎是百年難得一遇,憂心此事的可不少,皇帝也不例外。

這天氣變化雖是無常,可他永綏還養著一幫子靠這個吃飯的人,沒到危及時刻幾乎是無人想起,但如今卻是不同。

皇帝首先便要治他們的罪。

只是,就算是治他們的罪也是解決不了禍患,好在還有平南王主持大局,不過皇帝雖是什麼也做不了,但他終究是放心不下。

曹公公奉命去了司天監一趟,被司天監那幫子神棍忽悠了一通,回來得便晚了些,皇帝本就氣惱,一肚子怒氣無處發洩,便都發了他的身上,偏生他要罵人,這天下也無人敢與他不快。

待平南王進宮時,皇帝又氣得吐血了。

好在,遲玉卿給的藥丸還有,這回給他吃了兩顆,才算穩定下來。

瞧著一室的狼藉,平南王頗有些不悅。

“陛下,你跟這些狗奴才計較什麼?”

平南王來了,皇帝便安心了許多。

“皇叔,朕是憂心我懷梁的百姓啊!昨夜朕便隱隱有些不安,又夢到父皇夙夜與朕秉燭夜談的情形,朕只怕沒臉下去見父皇了!”

被迫淪為一介廢人,皇帝又是何等的心酸,他身為君王,卻沒有盡過君主的責任,他不止是愧對先皇,愧對沈氏先祖,他更對不起這永綏擁戴他沈家的百姓!

皇帝如此,平南王瞧他的神色也是頗為複雜。

自從皇帝登上皇位以後,難有幾年的作為,民間對他這一任皇帝還真是有些微詞。

不過是,有平南王從中阻隔,那些流言蜚語並未傳到皇帝耳中罷了。

好不容易撐到了皇子成年,這儲君還是遲遲沒有動靜,百官冒死諫言的可不少。

雖然挑事的居多,可這其中也不乏兩朝老臣上奏,就是平南王再霸道,也不好解決了。

先前本就是如此了,而今忽逢大雨,這些聲音便更甚了。

他們知道找皇帝無用,便一個個冒雨去平南王府門口堵著了,一定要平南王給萬民一個交待。

他們認為,這場大雨便是老天對皇帝遲遲不立太子的懲戒,唯有將太子確立,方可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

平南王自是知道他們心裡懷的什麼鬼胎,忍著脾氣好言相勸,這才將他們暫時安撫住。

剛一脫身,他便趕來這宮裡了。

平南王知道,為今之計,要麼是將這水患解決,要麼就只有從三個皇子中選一位出來擔當大任,才好平息眾人的惶恐。

這是大事,他不好再瞞著,便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皇帝。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只要禍不及朕的子民,朕認命也罷。”

皇帝聽到後,難免會有些消沉。他讓司天監的人給他算了一卦,結果他們卻說天上紫薇星黯淡,不是一個好兆頭。

皇帝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可心裡還是對此事介懷的。

他倒是想將那幫子人砍頭,不過司天監名義上是歸皇帝管,可他們自稱是順應天意,自有民眾擁戴他們,皇帝小懲大誡,便是最大限度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