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淵心亂如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見他什麼也沒說,暗衛又道:「殿下若是不信,屬下便再去遲家跑一趟!」

暗衛也很頭疼,雖是事實,但他又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將那將軍府的人帶來求證。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表露於面上。

聞言,季無淵便已經回過神來,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罷了,退下吧。」

不疑有他,暗衛再次頷首隱去。

傅淮宴只覺得在自己的睡夢中,又聽到了父親那怒氣騰騰的嗓音。

「還不快滾開!老子今日定要打死這逆子!」

又聽見他那軟弱的母親帶著哭腔求饒:「夫君,宴兒他知道錯了,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只是她話音剛落,傅淮宴的耳邊便又傳來了一聲悶哼,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響。

就算閉著眼睛,他也清楚,是他那父親又打她了。

無暇顧及其他,男人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就要落下一雙手。

「宴兒!」

聽著母親驚恐的喊著他的名字,在父親正要掐住他的脖子時,適時睜開了眼睛。

許久未見,夢裡的父親還是那般的讓人厭惡。

他就這般死死的盯著男人,又看了男人舉起的雙手一眼,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犀利了,男人竟然有些悻悻的收回了手。

只是男人看他的目光,仍舊冰冷,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是了,還是這種感覺,就算是在夢裡,他的父親也是這般無情,就好似他們之間並無半點父子親情。

他輕蔑一笑,收回了男人臉上的視線,看向了一旁捂著肚子一臉怯懦的母親。

母親倒是關心他的,見他看向自己,忙顫巍巍走上前關切的看著他,眼中更是蓄滿了淚水。

在這夢裡面對母親時,他並沒有違心而為,很自然的便對母親流露出真切的感情。

看著兒子和顏悅色的面容,女人淚留得更洶湧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逆子!」

見他對自己和女人是兩副面孔,男人怒氣更甚,自然也就無懼方才他的眼神了。

聽著他大呼小叫的叫囂著實不爽,傅淮宴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背以示安撫,隨即側目直視著他。

「你方才是想殺我?」傅淮宴下床,緩緩靠近他。

眼前的少年分明個頭才剛到他肩膀處,可那通身的氣勢卻不容人小覷。

男人不由自主的便往後退了兩步,傅淮宴卻並未退讓,步步緊逼。

逼至角落,男人這才清醒過來,低頭看著他,眼神兇惡:「是又如何?你這逆子慣會給傅家找麻煩,老子今日便要替傅家清理門戶!」

此時,男人的語氣中還有些許得意。

谷阜換做是平時,他當然不敢有如此膽量。不過老侯爺正好這兩日不在府上,他若還畏畏縮縮,也不至於惦記世子之位這麼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