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意志消沉時,北堂故晚上來看過她。

雖然被她拒之門外了,但二人即使隔著一扇窗也是說了一些話的。

其實那時候她想的是與他同歸於盡,斷腸的毒藥她都準備好了。

是他的一番話令她改變了主意。

他告訴她,大夏不過是表面強盛,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若非必要,他不會選擇和永綏開戰,先前那麼大的陣仗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為的就是將她搶過來。

他也的確是有野心,可那是先前的事了。他在永綏做季無淵時,身為永綏的百姓,卻看不到將來。

他憐惜無辜百姓,就像在面對大夏的百姓一樣,他們在蕭家的統治下,過得暗無天日。

可是後來,一切便開始不像他所想的那樣發展了。

他回了大夏,成了大夏百姓的救贖,而永綏的百姓有了他們自己的英雄。

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未來有她攜手相伴,哪怕是被她怨恨他也甘之如飴。

他本一個人孤獨慣了,是她突然闖入了他的世界。

還記得那年初見,他們明明都不相識,她卻義無反顧的救了他。

後來,她又一次又一次的救他於水火,還總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他以為他心中的大業與她相比,他一定會選擇前者,但當他真的失去她以後他才發現,他所求的至始至終都不過是一份純粹的溫暖而已。

所以,他才選擇走了這一步,將她強留在了自己身邊。

但那時候她並不相信,他向來撒謊成性,她也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選擇。

後來蕭齊與她暢談了一番,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還記得那日晚上,傅淮宴來見她,準備帶她逃走。

“傅淮宴,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還可以這麼愛一個人,我愛你。”她也從沒有說過這般膩人的情話,於他是獨一無二。

她緊緊的倚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溫暖。

分別數日,她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相思入骨。她曾經也以為她沒那麼喜歡傅淮宴,但其實她早就淪陷在他的深情中了,只不過她沒有察覺到罷了。

他真的很愛他,愛到她想自私的看他一人活著,好好的活著。

她以前也以為,兩個人相愛就是無懼生死,但她現在才明白,比起兩人一同赴死,她更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

他緊緊的抱著她,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害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我現在就帶你走,以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了!”

在說到離開時,她卻拒絕了。

“卿卿,你別怕,王爺會在後方接應我們,這一仗我們未必會輸!”

他以為她是害怕連累永綏。

而她卻嚴肅的搖了搖頭:“傅淮宴,你聽我說,這一仗不能打!”

是,永綏不一定會輸,而且大機率會贏。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前世她所經歷的慘劇會顛倒,國破家亡成了大夏的百姓。

她總是在告誡自己,一定不能重蹈覆轍,可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難道就是對的嗎?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和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