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輔打了一聲呼哨,整個涪陵城都聽得清清楚楚。酒足飯飽的兄弟們,揹著大大小小的糧食袋子,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三五成群的從涪陵北門走了,留下身後更加混亂的爭搶。

猴兒嶺的東面有一個小山村,名叫張家堡。堡子裡的人基本都姓張,據他們自己說,劉焉當初入蜀的時候,為了拉攏自己的親信,便對那些不服從自己的人進行了清理。很不幸這猴兒嶺下的幾個村子就不服管教。劉焉一聲令下,派兵進行圍剿。雖然說沒有趕盡殺絕,卻也讓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為了躲避兵亂,這些人便上山隱蔽起來,過起了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是他們的仇恨始終沒有釋懷,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當年父輩們受到的屠戮在第二代人身上就需要找回來。

鮮于輔他們來這裡的時候,張家堡的人並不相信他們,親自觀摩了幾場戰爭之後,這些人終於相信,鮮于輔和自己一樣都不怎麼喜歡劉家人。

張家堡依山傍水,隱藏在一片茂林之內。蜀以生產一種金色的猴子聞名華夏,這猴兒嶺上正是這種猴子最多的地方,每到收穫的季節,成群結對的猴子從山上下來。就在這些百姓的院門口等待。古人還是古樸的,他們不會惡意的去驅趕猴群,因為他們覺得猴子其實就是那些死去的人幻化出來的,其很有可能有自己被屠殺的親人。

猴子是非常有靈性的,所有陌生人來到猴兒嶺,最先知道的肯定是它們。也許真的是那些被屠戮的親人,又或者是猴子吃了村民的東西,做起了村子的哨兵。總之,當它們看見陌生人的時候,便會吱吱哇哇通知村民。久而久之,這些猴子與村民們形成了默契。

鮮于輔進村自然也是猴子們報的信,走進張家堡剛剛踏進一座民居,立刻冒出來幾個年輕的後生,粗略的長矛頂著鮮于輔的咽喉。一個敦實的後生,手裡提著大刀看著他們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此人便是村子裡後生們的首領,名叫張嶷。

這一次進涪陵,張嶷也是跟著的。常年生活在荒山,那裡見過這麼多的糧食。看著一大車一大車的糧食,張嶷滿臉堆笑,有這些糧食,村裡這段時間就會好過不少。

“鮮于大哥,你們可真有本事,這次多謝你們了!”張嶷有些羨慕鮮于輔的那身裝備。弓箭、小盾、戰刀每一樣他都喜歡,比起自己的這柄破刀要強不少。

鮮于輔見張嶷的目光定在了自己的戰刀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從和這些人瞭解了之後,張嶷等一群后生都有這樣的表情。鮮于輔呵呵一笑:“這沒什麼?以後只要跟著我,跟著我們主公,就不愁吃穿!”

“可我們是益州人,能行嗎?”張嶷雖然也想去,可這猴兒嶺離著荊州太遠,間還有千山萬水,更有劉備的大軍,自己這些年輕人走了,村子裡的其他人怎麼辦?

鮮于輔道:“當然可以了,不但你們,還有你們村裡的所有人都要帶上,我們可不是那種冷血無情之人!”

“謝將軍!”張嶷聽了這話,實在是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

大家還在感動,鄧艾急匆匆從隊尾跑了過來,對著鮮于輔道:“將,將軍,有,有尾巴!”

“幾個?”鮮于輔問道。

“就兩個,要,要不要收拾了他們?”鄧艾問道。

鮮于輔呵呵一笑,扭頭看著張嶷:“張兄弟,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死地,就是那種易守難攻之地?”

“有!”張嶷毫不遲疑,立刻回到:“從此地往西三里,便是猴兒嶺的西面,那裡地勢險要,三面都是萬丈懸崖,只有一面是片樹林,而且道路狹窄,最適合禦敵!”

“好!”鮮于輔點點頭:“鄧艾,派人將糧食送回村子,其他兄弟假裝押運糧草,由張嶷兄弟帶路,咱們去那裡,這夥人想抓住我們,那就先讓他們嚐嚐苦頭!”

太史慈奉命,帶領五千兵馬前來平亂。臨江有關羽,江陽有嚴顏,雖然說還沒有徹底將暴亂壓下去,也能控制住局面。唯獨間的這個涪陵,越發的厲害起來。太史慈的第一站就選擇這裡。他已經接到訊息,三地的暴亂始作俑者就是涪陵。並非如情報所言,三地同時開始,是涪陵首先發動,其他兩地才跟上行動。

離著涪陵城還有十里,就有人給太史慈送來訊息。他們是黑冰的人,常年生活在涪陵城內。黑冰在蜀非常活躍,幾乎每一個小鎮,甚至每一個村子都有黑冰的耳目。太史慈也是黑冰人,自然明白。收到黑冰的情報,太史慈馬不停蹄,趕往涪陵。

涪陵城裡依然是一片大亂,糧庫的糧食早已經被搶光,也不知道誰第一個開始,百姓們正在對一些商戶展開圍攻。若不是太史慈急時趕到,那些商戶可就要傾家蕩產了。一連砍殺了十幾個作亂的傢伙,涪陵城才算被控制了下來。折騰了一天的百姓們也老實了。

“大人,已經有訊息了,那些人的確去了猴兒嶺!”一個年紀稍長,一臉憨厚的漢子低著頭站在太史慈的面前。